唐门共有四大长老,分管四堂,而剩下的刑堂则是由门主的亲弟弟,唐傲霜来掌管。虽然在南疆传闻中,刑堂长老并不属于四大长老之一,可是在唐门内部,唐傲霜的地位绝对不比四大长老中的任何一个人低,原因自然是因为所有唐门弟子对于刑堂的畏惧。
从唐门开设刑堂以来,所有因为各种过错被送进刑堂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完好地出来,甚至有一些在刑堂的地牢中便已经精神崩溃,变成了疯子,而此时的刑堂地下第二层,唐傲霜看着不久前被送过来的少年,眼中平静无波,唯有冷冽。
少年穿着外堡弟子的衣衫,此时双手双脚被分开绑在柱子上,人已经在运过来的过程中被打昏了,头微微垂下去,面容模糊。
“把他叫醒。”唐傲霜人如其名,冷若冰霜,因为执掌刑堂多年,浑身都是让人敬而远之的煞气,他的命令一出,身旁的刑堂弟子立马将一桶冰水泼在了少年的身上,少年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这少年正是唐河,他似乎一时间没有弄清自己身在何方,眼中迷茫不已,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难以置信,悲哀,绝望,嘲讽的光,接着归于一片死寂。
唐傲霜对眼前这少年倒是有些感兴趣,他知道少年是因为偷盗机关图纸而被送进刑堂的,可是相由心生,他一看这少年就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更不像是会进行偷盗行为的人,只不过既然人赃俱获,他就一定要将这件事审问清楚。
唐傲霜坐在唐河的对面,也不开口发问,只是用凌厉的眼光扫视着唐河,让唐河渐渐开始面色发白,这也是唐傲霜惯用的手段之一,有许多心智不坚定的人被他这样狠狠地看着都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唐傲霜看了半晌,身后突然想起了脚步声,他微微侧头,便看到了表情冷酷的唐怀仁。
要说唐傲霜这个人,天生感情缺失,除了对自己的兄长和母亲之外,对任何其他人都是不假辞色,因为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可杀跟不可杀的区别罢了,他是真正的杀手。因此唐怀仁虽然跟其他长老之间也有些不睦,唐傲霜却不在意这些,只要他不危害唐门的利益,不危害门主的利益,那无论他要做什么都跟自己没关系。
“傲霜,”唐怀仁向他打了个招呼,“我就直说了,这个人交给我来审理可好?”
唐傲霜微微考虑了一番,“好。”他爽快地答应了,显然没有出乎唐怀仁的意料,唐怀仁点点头,“多谢了。”唐傲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底下监牢。他虽然对唐河有一点点的兴趣,可是那一点微弱的兴趣并不足以支撑他做出什么具体行动,更何况他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既然唐怀仁想要审理这件事,那他也乐的轻松,就交给唐怀仁去烦恼就好。
唐傲霜带着手下走了,地牢里只剩下了唐怀仁和唐河,唐怀仁冷笑着看着唐河,“不过区区一个外堡弟子,当初竟然敢顶撞我侄子,还害得他被废去了武功,碍于蓝田和玉姬的面子我没有处置你,结果你居然不识好歹,竟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今天被我抓了个正着,唐河,你就等着瞧吧,我目前没法对付蓝田,难道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小的衙役?”
碍于蓝田的面子?好笑,自己和那个人能有什么关联?唐河被绑在柱子上,听着唐怀仁的话漫无目的地想着,看来唐怀仁是将自己和蓝田当成一国的了啊……真是好笑,明明在人家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也算不得无关紧要,毕竟作为一个棋子,他还是很好地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吧。
“唐河,”唐怀仁阴森地问,“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外堡弟子,之前的十几年也一直算是安分守己,这次怎么会突发奇想去仓阿伯个偷东西?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唐怀仁认为唐河一定是受了蓝田的指使才会去偷东西,他主动要求审理唐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能从唐河的口中拿捏到蓝田的把柄,即便现在还没办法动他,也同样可以在门主和老太太面前好好地上一上眼药,让他们对蓝田生出反感之心来,做好铺垫,将来若是真的有机会能够给蓝田致命一击,如今这件事就是最好的契机。
“……不,没有人指使我,我虽然是外堡弟子,但是对于内堡的机关术一直十分感兴趣,所以才会大着胆子趁门内弟子都沉浸在宴会上是偷偷去仁堂的藏宝阁偷机关术图纸,没想到居然惊动了警报,被你们发现了。”唐河面无表情地说着。
唐怀仁冷下脸来,“唐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肯供出幕后之人,那我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让你继续在外堡做一名仆役,可是如果你不肯说实话,那刑堂的几十种酷刑,少不了要你统统尝一遍了!”
唐河闭上眼睛,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唐怀仁也不是什么拖拉之人,冷笑一声,手一挥,“来人,用刑!”
“蓝田,若是那唐河胆小,将你派他前去仁堂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们该当如何?”玉姬问道。
蓝田闭着眼睛淡淡的说,“供出来又如何,到时候只要说是唐河受到唐怀仁的胁迫,故意指认我们,将这趟浑水搅得更混罢了,不管怎么说唐傲天没有证据,是绝对不敢那我们开刀的,即便是有了龃龉,我的天悲教和你的天魔宗离唐门可都算不上太近,唐门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玉姬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我们还需要在唐门待三天,三天之后下了睥睨山,就能远离这里的纷争了。”
“嗯。”蓝田再次闭起眼睛,沉默不语,玉姬观察着他的样子,开口说道,“虽然你昨日对沉舟说的很严厉,可是看你的样子,明明就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这倒是跟我听说过的蓝田不一样,从前我总是听说,蓝田虽然潇洒不羁,但却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如今却为了一个被当做棋子的小小杂役而伤神,看来这么多年的磨砺,也将你的棱角磨平了不少啊。”
蓝田不语,玉姬也没觉得自讨没趣,笑了笑离开了。
刑堂地牢内,唐河此时身上已经血迹斑斑,粗大的鞭痕在他苍白的身体上十分显眼,唐怀仁挥手让动刑的人停了下来,继续冷漠的问:“唐河,幕后指使之人是谁?”
唐河艰难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已经被鲜血糊住了,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东西,却还是颤颤巍巍地说着:“没有幕后主使,是我自作主张要去偷图纸的。”
唐怀仁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死鸭子嘴硬,我之前倒是小看了你,继续上刑!只要留着一口气,随你们怎么折腾!我两日后再来!”说完拂袖离开了。
唐河感觉到唐怀仁离开的脚步声,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刺骨的疼痛,沾了盐水的鞭子挥在身上,激起的是从骨子里泛上来的疼痛,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唐河觉得自己大概是太孤独了,以至于见到蓝田之后,忍不住崇拜他高大的身影,在知道他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又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和他相认的幻想中,却忘记了,在蓝田这种人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不自量力想要抱大腿的小小杂役,是根本不会被他放到眼里的。
唐河突然想起那一天在小院中看着沉舟和红绸比试的蓝田,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认真地看着沉舟,他那时候怎么没有懂呢?蓝田根本就看不起他,不,准确来说是看不起他这种一事无成的弱者吧,那两日的竹林同游也不过只是利用他之前所做的铺垫而已,毕竟蓝天是个严谨的人,为了计划万无一失的一定要确保他这个傻瓜已经完全被蒙蔽了心神。
唐河并不笨,他只是太过信任蓝田,在被抓起来之后他心中对于此次的事也有了一定的判断,知道自己是被蓝田利用了,当做了一枚棋子,也是一枚弃子,但是最令唐河感到可笑的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没有把蓝田的名字说出来,拼了命地保护着这个秘密,他想,如果蓝田认为他是个弱者,那么这次若是自己丢掉性命都要保护他的安全的话,蓝田会不会对自己有所改观呢?
唐河的眼睛微微湿润,毕竟那个人有可能是他的父亲啊……他认命一般地闭上眼,如果那个男人给了他生命,那么今天就将这条命还给他吧……
整整两日,玉姬几人一直在严阵以待准备着唐门来人的盘查,可是小院却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来,玉姬不明所以,“莫非唐怀仁又要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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