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自残锋剑门回青楼二层，小白握住他的手，从清寒夜色笼罩的屋顶上一下一下跳过去。
今夜的月，圆得不像话。
青黑的瓦片被月光照耀得像是一块透明的黑玉，烟气漫散。整个扬州城，在这样的雾气中，仿若海上的巨大游轮，在渺茫无际的海洋中砥浪前行。
这是繁华热闹的扬州最为冷清的时辰，即便青楼之中，不过寥寥几间灯火。
多数人，早就沉浸进了温柔乡。
在即将飞入二层窗户前，小白看了眼圆月。
秦不器问：“你想他了？”
“谁？哦……没有。因为我一个人的时候，只有月亮陪着我。现在我有了你，却不能陪月亮了。所以要跟它说声抱歉呀。”
“它能听懂？”
“我猜可以。”
小白推开一间房门：“你睡在这吧？”
“你怕我把齐聪弄醒？”他顿时感到小白对齐聪的贴心照顾。
“不，咱们俩睡在这里……”
原来她只是想被抱着睡觉。
他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让做，我才不跟你一起睡。”
小白把他拉进门，将蜡烛点上。灯火跳跃在整个房间，红彤彤照耀两个人的面庞。
瞧了瞧房间里的那张床，他问：“为啥连被子都没有？”
一床棉被瞬间出现在床上。
怎么有点眼熟？
他凑近了仔细一看，好家伙。
还是那床他让小白变幻出的棉被，看起来依旧很粗糙，不过很厚也很软。看起来卖相不佳，睡起来却是舒服爽快。
钻进被窝，小白还是那个躺在他怀里的姿势。
他好奇问：“你知不知道，未婚男女，不能睡一个被窝？”
“知道呀，书里写了，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既然知道，还这样？”
“知道归知道，做不做随我。”
“还能这样？”
“当然，弱者钻营规则，强者改变规则！”
“你还挺霸道。”
小白“哼”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听着小白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秦不器却睡不着觉。
他预感到，京城之中，必然有一张大网，等着他们。
从晴晴的离去，以及扬州所有正式弟子都涌向京城来看，长生教，以及与长生教关系密切的一股神秘力量，都在盯着他们。
同欧阳太刚一样，都在关注小白保持金丹境的秘密。
不同于欧阳太刚，作为正派的剑门领袖，欧阳太刚虽然醉心修仙，但手段上没有什么下三滥的地方。
长生教就不一定了，为了成为抗衡正派剑门或者朝廷的存在，必须要有大量达到金丹境的强者，才能够无视普通士兵的围杀，形成真正能够威胁政局的力量。
因而，秦不器实在不能想象，长生教为了知道小白的秘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以及运用怎样卑鄙阴险的手段。
在扬州，有残锋剑门的保护承诺，他还算放心。尤其是扬州四大剑门已经与长生教彻底反目成仇的状态下，处于残锋剑门的保护中，目前看起来是最有利的选择。
可他答应了永昌侯，送苏莺长进都城，去青华山。小白至今依旧没有收徒的意思，齐聪的前途，目前看来，也只有在青华山上才能拥有最辉煌的可能。
一方面是都城隐藏的危险，一方面是他对别人和对自己的承诺。
所以，进都城，还是不进都城，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