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塔莉亚这时插了句话，声音清脆却带着担忧：“小凡，村里人确实都很害怕，这病虽然还没大规模传开，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预防，你这一趟来，值得吗？万一……”
她没有说下去，眉头微皱，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似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灵萱低头不语，只是眼神不时瞟向陈凡，嘴唇微微颤动，似有话要说却又咽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透着几分不安。
陈霜儿则抱着陈凡的胳膊，小脸贴在他身上，声音低低地嘀咕：“哥，你别出事，村里好可怕，我不想你也生病……”
这小丫头的小手攥得紧紧的，仿佛生怕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哥哥。
姜老爷子又哼了一声，放下水碗，手掌重重拍在炕沿上，嗓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怒气。
“小凡，你给我听好了，别管这是什么病，你刚到，还没和村里人接触，现在赶紧走还来得及！”
“封锁不是开玩笑的，是真有问题才这么干。”
“况且，你走了，也能给派出所的同志减少麻烦，留在这里，你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姜秀赶忙点头，拉住陈凡的袖子，眼眶再次泛红，声音哽咽着劝道。
“是啊，小凡，你姥爷说得对，村里现在这情况，谁都摸不着头脑，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快回去吧，妈没事，霜儿她们也都好，别让我们为你担心，行不行？”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哀求，生怕这唯一的儿子遭遇不测。
陈柏也在一旁劝道，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哥，你就听爷爷和姑的吧！你在外面好好的，我们心里也能踏实些，留在这里，又能帮上什么忙呢？什么都做不了啊！”
这么劝着，但眼神却有些闪躲，似乎心里也充满担忧，只是不好意思直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墙角，透着一股不安。
陈凡看着家人焦急又关切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但去意依旧坚决。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语调，尽量安抚大家：“妈，外公，柏子，你们别急。我真的不会乱来，就去问问情况，说不定能帮上忙，你们得相信我。”
姜秀见陈凡如此执拗，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双手绞着衣角，泣不成声地说道。
“小凡，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妈的苦心呢？这病凶险万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妈可怎么活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揪心。
没办法，虽说这次的病情还没有到极其严重的时候。
但已经死了人了，谁乐意自己的孩子去置身危险中？
尤其是生产队那边，被隔离的人几乎都在那儿。
搞不好那是真可能被传染的！
姜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的威严少了几分，多了些无奈与担忧。
“小凡，不是老爷子我不通情达理，这病来路不明，谁也不清楚会发展成什么样。你要是出了事，我们……”
陈柏也着急地劝道：“哥，你咋还是这么倔呢？你在外面平平安安的，我们心里也踏实，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啊。”
陈凡看着家人，心中一阵温暖，却又无比坚定：“你们的心思我都懂，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
“我答应你们，就去问问队长，要是实在没办法，我马上就走，行不？”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恳切。
姜秀还想再劝，却被姜老爷子抬手制止。
“罢了，这小子的脾气我知道，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
“之前就听说他在磨盘营也帮忙治疗过，说不定是真有点儿东西，让他去试试也成。”
“但是，话我得说清楚，小凡，你去可以，但千万要小心，一有不对劲，立马回来。”
陈凡点头应道：“外公，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转头看向陈柏：“柏子，你照顾好外公和我妈她们，别让我担心。”
陈柏忙点头：“哥，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呢。”
陈凡又摸了摸陈霜儿的头：“霜儿，乖乖的，听妈的话，哥很快就回来。”
陈霜儿红着眼睛，小声应道：“哥，你早点回来，霜儿等你。”
塔莉亚走上前，眼神担忧却又带着一丝鼓励：“小凡，小心点，我们等你回来。”
灵萱也轻声说：“注意安全……”
陈凡冲她们点点头，然后转身，轻轻推开小院的门，踏入了夜色之中。
村子里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添几分静谧与凄凉。
陈凡沿着土路，朝着生产队队长家的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地上，拉出他长长的影子，四周的泥坯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不多时，他来到了队长家的小院前，门没锁，虚掩着。
陈凡轻轻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正房的窗户透着一丝微光。
敲了敲门之后，陈凡主动开口问道。
“严队长，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声音，严宽的第一反应就是发脾气。
“踏马的，都说了，现在情况很紧急，不要乱搞事情！”
“都给我老实在家里待着，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你们？”
“非要等出事了才后悔？”
陈凡直接推开了门，说道：“严队长，别生气，是我。”
“陈凡？”看见这小子，严宽马上放下手里的纸笔，起身过去他那边。
“你小子怎么来了？是不是上头的青霉素下来了？”
“但怎么是你过来通知的呢？”
“青霉素？”陈凡问。“已经知道是什么病了吗？”
“但很遗憾，我如实招来，我偷摸跑进来的。”
“我堂舅那边，也没跟我说药的事情。”
闻言，严宽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这样啊，你小子不要命了？我知道你妈他们都在姜家沟。”
“可这也不是你突然跑过来的理由啊。”
“你是真的瞎搞！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陈凡急忙说道：“就是因为知道出了啥事儿，我才回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
“为人父母的担心子女，那子女就不担心父母？”
“你会说，我说不过你！”严宽道。“不过，你小子的话，至少出事儿了，不会赖我。”
“可别怪我说话直，这病到底有多严重，现在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