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药王谷的阵法？”
听她这么说，唐明自己反倒有些发怔了。
焚天老邪，又怎么跟药王谷搭上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嗯。”
灵素皱着眉头，纤细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摩挲，隐约放出一点灵气，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
而后，就见那一缕灵气在触碰到阵法之后，像是触发了什么反应，周围墙壁上的一整片阵法都突然被激活，墙壁表面上显现出一道道赤红的炙热纹路。
将那钢铁铸就的墙壁烧得滋滋冒起铁蒸汽。
灵素的小手一触即收，目光却是怔怔的看向那墙壁上的痕迹。
一滴滴铁水顺着被烧到透红的墙壁缓缓流淌，滴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吱吱的响。
唐明眉头紧皱。
上辈子，他可没见过这情景。
难道，这堡垒里，还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灵素收回小手之后，语气逐渐肯定，转过头朝唐明道:“这是药王谷的炼尘化生大阵，是我药王谷中的镇派之法，绝少有人能得知，会布设者更是不出三人。”
唐明还是第一次听她一气儿说这么多话。
声音意外的好听。
灵素却没有心思猜测唐明的想法，看着墙壁的目光愈发凝重，语气低沉。
“铸就这堡垒的，是我药王谷的人。”
唐明的注意点则随着她的话被放到那墙壁上，那一滴滴被一小道赤红阵纹灼烧融化的铁水。
“炼尘化生大阵？”
“为何我等从未听说过？那是什么阵法？”
灵素闻言，不由抿住嘴。
犹豫沉默了一阵子，方决定告知:“炼尘化生大阵，涉及我药王谷的一桩丑闻。”
“那阵法也因此被封禁几十年之久，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功效。”
“只不过，创造此阵的那人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大概，是传人吧。”
说着说着，灵素反倒自言自语的思索起来。
唐明听她这么一说，脑中的线索忽然联系起来了一片。
“炼尘化生......化生道人？”
他想起自己刚刚进入这钢铁堡垒时，遇到的那道立体影像——他好像就说过什么‘化生道人’之类的话语。
至于死了......
唐明又想起他们前世所查到的焚天老邪的经历。
在对抗战场上，为利盟主利民与上代药王谷谷主灵阴共同击毙，身形俱灭，唯有神魂残存，最后仅仅凭借一手绝世阵法艰难生存。
如果按照焚天老邪的上半部分经历作为判断，那灵素说他死了，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化生道人......
焚天老邪。
这两人，是一个人吗？
但是，不是说那焚天道人是个邪修么？又是怎么与他们药王谷扯上关系的？
唐明心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却没有多问。
他对别人家的那点私事不感兴趣，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从这钢铁堡垒中出去的方法。
“那灵素你可知道这阵式的破法？”
灵素看着这一重重阵法，皱着眉摇头:“如果是在外面的话，会破。”
“但是......”
她再次触摸一下墙壁上的纹路。
这一次她没有输入灵气。
只是稍稍触摸之间，就见那墙壁上陡然冒起一片淡青色的烈焰。
灵素转过头，看向唐明:“我们在‘里面’。”
唐明瞳孔一缩:“这是何意？”
灵素指着墙壁上的纹路道:“我是说，这个阵法并非在防御来自外面的敌人，而是防御这座城堡的内部......”“我也不明白这么设置是为了什么。”
“只是，很危险。”
唐明当然明白这有多危险。
众所周知，想要以人力对抗阵法，本就是以螳臂当车的蠢事，毕竟阵式往往是借助大量灵气与天地法则所成的特殊手段。
很多低阶修士都可以在拥有足够多灵气储量的时候，以一门阵法与高阶修士相抗。
哪怕唐明身体强度远超正常七品修士，在阵法面前，他也不过是区区凡物。
人与阵之间，本就有着质的差异。
而在这狭窄的钢铁通道空间里，想要避开来自阵法的攻击，几近痴人说梦。
那么，这阵法的范围......
唐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士境的强大神识顺着通道高速蔓延。
神识中映出的，是无穷无尽的赤红纹路，一直蔓延到他神识所能触及的范围尽头。
感受着支撑这庞大阵式的、源源不断的灵气。
唐明只觉一股子凉气从尾椎骨一直攀升到大脑。
这股灵气，究竟有多么庞大？
若是这阵法顺利运行起来，他们三人又哪来的活路？
唐明暗自心惊。
唯一值得他庆幸的就是，这阵式虽然庞大且古旧，但是灵气脉络运行高度流畅，没有郁结的阵法节点，基本不可能因为出现某些阵法故障导致阵式崩溃解体，搞出什么乌龙。
不过，这也说明，这座堡垒内部的阵法始终都处在某人的维护之中。
唐明看向通道尽头的目光深邃。
用神识在周围两端观察了一阵子，唐明仔细根据阵法内部的灵气流向判断方向，伸手指向一边，对灵素道:
“看这阵法内的灵气流向，应该都在往这个方向聚集。”
“我们单在这阵法中闲逛也不是个事情，不如去那灵气的源头处看看。”
“嗯。”
灵素点头答应着。
正说着，就听被她扛着的玛玛嘤咛一声，一脸茫然的醒转。
小小的木精灵先是在灵素肩上挣扎两下，然后蹬着小腿，目光发直的看向这泛着银灰色，在光明树海中从未见过的冰冷景色，脑子发僵。
等到看到灵素和唐明时，才慢了好几拍的反应过来:“灵、灵素姐姐！”
“灵素姐姐！！！”
她突然回想起来，一脸惊慌的往灵素身上摸索，带着哭腔:“你没事吧？灵素姐姐？”
“我刚刚看到好多好多红色的光飞过来......”
“还看到你身上受了好多好多的伤！”
“没事。”
灵素按住扑过来的玛玛，语气淡定、
似乎无论何时，都始终是这副没有情绪的模样。
“真的吗？”
玛玛一脸担心的看她，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在的话。”
“我没事。”
灵素加重了语气，小手在玛玛脑袋上揉揉。
“别担心了。”
“......嗯！”
玛玛这才犹豫着松开手，但还是紧紧跟在灵素旁边。
跟刚来时那副与灵素的相看两厌，完全是两幅模样。
唐明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欣慰的笑。
唯有真心换真心。
无论是人类还是木精灵，都是一样的道理。
等玛玛在原地恢复了一阵子，唐明才起身道:
“走吧。”
“尽快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