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叶与柒无缘无故的闯入,他一直觉得很奇怪,可是却一直想不明白。
原来,这一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局。
他被人当枪使了。
“念丞,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林朦眼角飘红。
顾念丞厌烦地挥开林朦胳膊。
林朦还是不死心,死死拽住顾念丞,不让他离开。
顾念丞怒火中烧,嘴里咬着的细烟冒着火光。
他单手夹着烟卷,从嘴里拿出来,手指夹住滤嘴,猩红烟头朝着林朦眼睛逼过去。
林朦惊呼一声,猛的松开顾念丞的手。
他吓得连连后退,面色苍白惊恐,后脊背过电似的发凉冒汗。
那个眼神……顾念丞刚刚是想……杀了他吗?
“念丞,五年前我拼死救你,你就这么对我是吗?”
“如果不是看在五年前的情分,刚刚那一下,你以为自己逃得过吗?”
顾念丞扭着眉,指尖烟卷应声而落,随即踩上去狠狠碾碎。
林朦看着这样的顾念丞,才终于想起来。
嗜血冷漠的狼,才是顾念丞的本性。
他仅有的温柔只对待特别的人。
“咱俩以后不要再见面了。”顾念丞舌尖顶了顶口腔上膛,撂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林朦惊魂未定,额头的冷汗支撑不住滴落下来,浸湿肩膀,深色一片。
顾念丞如果知道五年前救他的根本不是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林朦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湿润一片。
刨开真相也没用,不管顾念丞再怎么弥补,叶与柒绝对不会原谅他。
他对叶氏的复仇,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叶与柒下午打板收工之后,又去了趟医院。
医生联系他说,周倩在icu恢复治疗的不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建议他做心脏搭桥手术。
隔着厚厚的巨型透明玻璃,周倩浑身插满了管子,各种仪器屏幕闪闪烁烁,光亮不断。
叶与柒趴在玻璃上的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心脏也是止不住抽痛。
“做。”叶与柒毫不犹豫说道,哪怕他砸锅卖铁,也一定会凑齐手术费。
“手术最好能配对亲属血型,输血时融合度更高,叶先生跟周女士血型是一样的吗?”
叶与柒微微一怔,扯了扯嘴角,“血型不一样,里边躺的是我养母。”
他从医院出来,星星点点的光从天空洒下来,皎洁又明亮。
叶与柒向前走了两步,瘫坐在路边长椅上。
身体后仰倚在木质靠背上,耳边不知名的夏虫声不断。
他烦躁的闭上双眼,胳膊无力般垂在身体两侧。
这两天他托小夏帮他找了房子,房间不大,不过挺整洁的,他一个人住足够了。虽然商流云一直说可以住他那,可是人那又不是流浪汉收容所,他一个声名狼藉又离过婚的男人,耽误商流云结婚什么办?
检察院这两天也联系了他,说已经查清事情原委,这两天叶胜就可以无罪释放。
等他安顿好叶胜,他们一家便又可以团聚了。
不过……
叶与柒掏了掏比脸还干净的口袋,里面只有几个钢镚儿和几张零钱。
他把兜里的钱认认真真收好,仰着头思考人生。
荣达旗下所有资产收归银行抵押,房子没了,车也充公了,清出来的所有行李暂放在商流云家。
只有为了顾念丞开的花店还在他名下,盘出去的话没准能换点钱。
只是……杯水车薪。
突然,他想起来,他跟顾念丞的家里还有不少名牌奢侈品。
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钱吧。
叶与柒敲了敲手机屏幕,不到十点钟。
顾念丞会在哪?
在家吗?
他不想碰到顾念丞。
叶与柒摸着下巴灵机一动。
他掏出手机给顾念丞打了个电话。
“喂。”顾念丞声音有点沙哑。
叶与柒拿着电话不说话。
他屏住呼吸仔细听。
听筒里有DJ打碟的混剪金属音,还有震耳欲聋的蹦迪声。
哈哈哈,没!在!家!
笑blue齿。
叶与柒:“不好意思,打错了。”
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爷都帮他。
鉴于马上就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叶与柒忍着在心上戳刀子的痛,打了辆“叮叮”。
叶与柒时隔几周再次踏入这个家,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顾念丞最讨厌的那个小黄鸭挂钟,还在墙上“滴滴答答”欢快的走着。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叶与柒推开自己那间卧室门,屋子里一尘不染,估计是云嫂好心帮自己打扫了。
他从床底下拽出行李箱,把箱子平摊到衣柜前。
七手八脚开始往里边装东西,百达翡丽的手表,罗意威的皮带,爱马仕的袖扣……
通通都带走。
叶与柒把整个箱子撑到勉强能扣上才罢休。
收拾好后,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轻呼一口气,拉着箱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