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罗杰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仿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里将会是你人生中最后的舞台，好好完成这场滑稽可笑的表演吧。”
破壁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褶皱，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碾出细微声响。
当他抬起头时，眼中竟然泛起一丝狂热：“罗杰教授，请允许我先为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他微微欠身，双手交叠在身前，语气愈发诚恳。
“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类，对于您这位全世界最伟大的科学家的敬意。”
“您在科研领域的成就，早已超越了时代，令无数人望尘莫及。”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原本我不愿让您在大庭广众之下陷入难堪。”
“只是我没有机会与您独处，而且作为第一个破壁的破壁人，我必须要为同伴们做出表率。”
罗杰面无表情：“废话有点多了。”
破壁人的神色却是愈发恭敬，丝毫不在意罗杰的态度。
“与其他的面壁者相比，您是一个更加合格的面壁者，您在刚刚上任的时候，就表明了自己的计划——研究超级基因，制造超级战士，主动促进人类进化。”
他微微眯起眼睛，回忆着过往的种种细节。
“在很长的时间内，我都没有发现您隐藏在这个计划之下的真正计划。”
“毕竟，这是您最擅长的方向，您是基因领域的专家，即便有着智子的帮助，我也很难看懂您的研究。”
“我甚至都以为您的真正计划就是这个，说出来是为了迷惑我们。”
“但很快，我就在智子的帮助下，发现您的某项基因研究。”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那项研究像是一个废案，或者说是一种展望。”
“而在那项研究中的超级基因，要远远超出您所拿出来的第一代超级基因。”
“可以说，第一代超级基因是那个超级基因的劣化版，但它却是可行的，甚至出现的时间更早。”
“您刻意将其封存的举动，最终暴露了您的真实意图。”
“主动促进人类进化并不是您的真正目的。”
说到这里，破壁人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整个会议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终于，破壁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面壁者罗杰，您的真正计划是造神！”
“您想要制造的不是作为战士的天使，而是作为神明的上帝。”
“罗杰教授，您是想要通过基因技术，制造一位全知全能的上帝，让祂来击败我主。”
“您的计划太过可笑了。”
“大概是因为您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成为了全球知名的生物科学家，您太过迷信基因技术了。”
“您忘了，任何碳基生命在热武器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纵使您能够利用基因技术创造出上帝，但在我主的武器面前，同样是不堪一击。”
“更何况，您所研究出的超级基因，距离全知全能的上帝，相差甚远。”
破壁人突然压低声音，神色变得庄重起来。
“我现在可以告诉您答案。”
“主，不在乎。”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倒在地。
但他却仍然盯着罗杰，眼中满是期待，似乎是想要看看他的表情，看看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在被揭穿图谋之后会作何反应。
会议厅内，气氛压抑。
其他四个面壁者听完这一切，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罗辑震惊地看着站在众人之前的罗杰。
造神吗？
这可真是……
“太激进了！”
泰勒紧攥着拳头，关节泛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罗杰竟然比他还要激进的多。
雷迪亚兹的雪茄早已熄灭，却浑然不觉，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罗杰。
希恩斯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各国代表们的神色更是千差万别。
有人拍案而起，愤怒地出声质问：“罗杰，你想要成神吗？”
也有人面色惨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色：“必须立刻解除他的面壁者身份。”
罗杰仿佛置身事外，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看向了瘫坐在地的破壁人。
“大错特错。”
他终于开口，虽然声音低沉，却让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我从来都没有掩盖自己的计划，也没有什么造神计划。”
破壁人闻言，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勉强站了起来。
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罗杰教授，没想到您被揭穿之后，竟然会有这种反应。”
“可惜，您的辩解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说服不了任何人。”
罗杰突然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解释。
普通的语言太过无力。
物理才是最好的语言。
于是，罗杰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破壁人的面前，掐住了他的咽喉，轻而易举将这个成年男人提离地面。
破壁人双腿在空中乱蹬，双手徒劳地抓挠着罗杰的手臂，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众人见到罗杰的动作，神色各异。
绝大部分人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但在下一刻，他们的脸上就只剩下了震惊。
只见会议厅的大理石地面如蛛网般龟裂开来，裂缝迅速蔓延，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罗杰已然发力，带着破壁人冲破穹顶，直冲云霄。
空气摩擦产生的火光在他周身爆开，云层被剧烈的气浪撕成两半。
眨眼间，两人已然突破大气层，出现在宇宙之中。
破壁人望着脚下那颗蔚蓝色的地球，意识逐渐模糊。
稀薄的空气让他大脑缺氧，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起来。
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这是幻觉吗？
与此同时，智子监视到了这个画面。
在距离太阳系四光年外的半人马座，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三体元首和一众高层看着智子传回来的画面，全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三体元首面无表情地问道：“我们的科学家仿照他的基因制造的实验体似乎没有这种力量吧？”
科学执政官满脸绝望，肢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不可能，这违背了所有已知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绝望的呢喃：“生物学……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