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出现了。
随着他们的出现,青铜门内,影影绰绰,无数身着残破甲胄、手持各式兵刃的阴兵鬼将,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间便将这片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阴煞老鬼看着眼前这浩浩荡荡的阴兵队伍,以及那高高在上的黑白无常,整个人都傻了。
他修炼邪术数百年,自认在阴邪一道上少有敌手,可眼前这阵仗……这他妈是捅了阎王爷的窝了吗?!
“鬼……鬼差?!阴兵?!”阴煞老鬼的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苏薇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怎么可能召唤出地府的勾魂使者和如此众多的阴兵?!
忽然他的目光看去了苏薇手中的那枚鬼玺。
一切都是这个鬼玺召唤出来的!
他伸手就朝着鬼玺冲了过去,想从苏薇的手中夺过去,可苏薇的大师兄等人纷纷拦住了他。
苏薇看向半空中黑白无常的身影,扬声道。
“二位,抓住下面那个阴煞老鬼,我给你们好东西!”
她已经准备从寒玉空间里翻找出几块上等的暖玉,这种蕴含生机的东西,对阴差来说是大补之物。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身着白袍的鬼差便轻轻一摆手。
“不必了。”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
黑无常那张漆黑的脸上,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发出沉闷如钟的声音。
“以前帮你,是私交,今日拿他,是公干。”
他们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性的探照灯,直直射向地面上已经吓得满脸发白的阴煞老鬼。
“此人阳寿早已断绝。”
黑无常跟着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
“如今不过是靠着邪术,强行操控一副早已腐朽的臭皮囊罢了。”
这话一出,阴煞老鬼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瞬间扭曲,比厉鬼还要可怖。
他最大的秘密,他赖以存活的根基,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戳破了。
“胡说八道!”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身上黑气狂涌,竟是放弃了苏薇和她手中的鬼玺,转而疯了一般冲向半空中的黑白无常。
他要撕碎这两个多管闲事的鬼东西!
看着那团裹挟着腥风的黑气冲来,黑无常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他只是随意地一甩手腕。
一条漆黑如墨的锁魂链便如同毒蛇出洞,瞬息之间便缠上了阴煞老鬼的脖颈。
“呃啊——”
阴煞老鬼被铁链勒住,疯狂地挣扎着,双手徒劳地抓挠着那冰冷的链条,可无论他如何催动邪术,都无法撼动分毫。
白无常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收。”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条锁魂链猛地收紧。
一道半透明的、扭曲尖叫着的魂体,被硬生生从阴煞老鬼的身体里拽了出来。
失去了魂魄支撑,那具维持了数十年生机的肉身,在众人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随后像是被风化的沙雕,哗啦一声,彻底化作了一捧黑色的飞灰。
那被锁魂链捆得结结实实的魂体,还在发出无声的嘶吼,被黑无常一把抓住了铁链的末端。
他不再多言,转身面向那扇悬浮于夜幕中的青铜巨门。
白无常最后朝苏薇的方向看了一眼,极轻微地颔了颔首,算是告别。
随即,两位地府正神拖着那不断挣扎的魂魄,身形拔地而起,径直飞回了门内。
地面上,成千上万的阴兵鬼将齐齐朝着巨门的方向看去,身形便如青烟般消散,转瞬无踪。
那扇散发着无尽威严的青铜巨门,在一阵沉闷的巨响中缓缓闭合,最后隐没于虚空,仿佛从未出现过。
四周,重归死寂。
只有远处天际,透出了一抹鱼肚白。
天,快亮了。
……
与此同时,京市一处戒备森严的四合院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的窗边。
张万山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他派出了自己的师父,那个修炼了数百年的阴煞老鬼。
苏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此刻想必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师父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凡是被师父盯上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活过第二天的太阳。
这件事,可以结束了。
现在,是时候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下属快步走进庭院,垂首躬身,声音压得极低。
“老板,查到了。”
下属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张淑华的下落,已经完全确认了。”
张万山放下茶盏的动作一顿,杯底与红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饿狼般的凶光。
“很好。”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庭院中央,负手望着天边那轮刚刚升起的红日。
“是时候,去把我那个好妹妹‘请’回来了。”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她要是还那么不识趣,死活不肯交出张家的族印,那就让她滚下地狱,去陪她那个短命的女儿吧。”
而此时的张淑华正在一家顶级酒店的套房里,早晨刚醒来,正在看着窗外出神。
敲门声响起。
她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薄熠辰。
“张万山带人来了,阿姨,你先离开这里。”薄熠辰的语气急促。
张淑华却只是冷冷开口,“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她转身,径直走向一楼酒店套房宽敞的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