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我所求为何？
苏衡下意识的张口，就要说出苏敛曾经教给他的、刻进了骨子里的东西。
守护人类、守护善良、守护圣殿、守护亲人。
不，不对……
他已经……没有亲人可以守护了。
白衣青年的眼神逐渐混沌，悲哀与迷茫混杂在一起，缓慢的将他的神智从这具身体上剥离开来，隐约听见一个很耳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想要……杀了那些人。”
魔皇无声的笑了。
就算是破晓之子又如何呢，只要是人，就一样会有弱点。
堕落吧、沉沦吧、自我放弃吧。这样黑暗的世.界，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他们早已死去。”魔皇的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如同深埋在地底的暗流，无孔不入的钻到了苏衡心里去。
“早在你醒过来后的几年里，你就亲手杀了他们。”
瓦沙克初醒的前三十年，异于任何一代星魔神，在战场上活跃的过分。现在想想，大抵是苏衡的怨与恨实在太过沉重，连第二人格都被影响到了。
“你的夙愿已了，于此世已然无可留恋。”
苏衡的意识随着这声音一点点的走向溃散的边缘，就在他即将跃下深渊时，一声极低极低的呼唤轻轻响起。
“……父亲。”
这声音很轻，听在他耳边却恍若平地惊雷，骤然拨散了漫天云雾。
苏衡窦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与之相反的，则是对面魔皇略微有些难看的脸色。
他头也不回的一挥手，不可抵御的巨力重重击到了身上，星烨飞出十米重重摔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紧跟着七窍一齐出血，橘色的鲜血不要钱般向外流淌，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
枫秀被坏了事情，下手极重，若不是看在瓦沙克的面子上勉强留了两分力，星烨现在已经可以去轮回报道了。就算如此，他身上的伤也重到了一定程度，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就着被打飞落地的姿势，在冰凉的城墙上低声喘气。
“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枫秀的眼神极冷，哪怕低着头，星烨也能感受到那几乎将他冻僵的森寒杀意。
他允许这两人留下，可不是让他们来吃里扒外搞破坏的。
星烨默然。
两秒后，他撑着地面一点点的动了起来。每一丝的移动都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体内沉重的伤势和剧烈的失血无时无刻不在磨灭着他的清醒。
在枫秀不耐烦的注视下，他花费了不短的时间，终于艰难的跪在了枫秀的身前，额头重重的嗑在了地上。
一言不发。
沉默无声的蔓延，久久听不到回答，枫秀心情逐渐烦躁，冷笑一声：“你以为有瓦沙克保你，朕就不会杀你了？”
星魔族的继承人确实不好培养，但也不需要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杀意飞快的蔓延，魔皇抬起手，掌间快速聚集起剧烈的灵力波动，压缩到极致连周边的空间都微微颤抖起来，划出一道又一道漆黑的裂缝。
‘锵——’
白影一闪而过，灵力化剑交叉，险而又险的拦下来这一记杀招。
百万灵力半神境界不是说笑的，就算这具身体也有八十多万的灵力，但一个大境界的天差地别，可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枫秀动手的速度太快了，之前苏衡的意识还在半混半清之间，星烨已经飞了出去。等到他能控制住四肢的时候，也只能勉强拦住接下来的这一下。
苏衡的目光复杂：“你……”
星烨会帮他是真的出乎了苏衡的意料。他们血缘上虽然是父子，但在星烨还没记事的时候就被迫分离了，没有真正相处过哪怕一天，更何况现在身处敌对阵营。论关系，恐怕连枫秀和阿宝的感情都要比他们更好。
星烨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垂首避开他的目光，嗓音嘶哑：“你让开。我背叛了陛下，就算陛下要杀了我，也是我该受的。”
顿了顿又道：“一命还一命，你宁愿违背誓言也要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