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宋落接到宋枳的电话,说她今工作的原因会晚点回来，他说去接他她也不用。
“有司机，而且我还不知道会忙到几点呢，你先休息。”
宋落还是不放心,坐在沙发上等到三点,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终按耐不住,拿外套就要出门。
正好门被人敲响。
他松一口气,过去开门：“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
门后站着的,是江言舟,以及被他公主抱着的宋枳。
安静两秒后，宋落眉头一皱：“你他妈可真够兄弟的啊，这是在替我排忧解难照顾我妹呢？”
江言舟抱着熟睡的宋枳绕开他，语气平淡：“我不是在为你排忧解难。”
宋枳的房在最面,他空出一只手开门，抱着她进去。
开这么久,这还是江言舟第一次来她的房，她上惯有的玫瑰清香。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江言舟就喜欢闻她上的味道，每次工作结束后累的筋疲力尽,抱着她就觉得不累。
她话多,偶尔甚至会显得有些呱噪，但江言舟并不觉得她烦。
他喜欢她在自耳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他也喜欢她讲自生活中发生的事全部讲给他听。
可是后来她什么也不说,依旧会抱着他撒娇，可更像是完成任务。
直到现在江言舟才意识到，是自的冷漠将她的热情摧毁的。
只能慢慢弥补。
他觉得自努努力也可以变成宋枳喜欢的类型。
有烟火气,有人情味，是个活生生的人。
替她被子掖好后，他站在床边看好一会。
宋枳熟睡以后格外安静，连翻都很少有。
江言舟转时，宋落就站在他后，斜倚着门框站着。
他递给江言舟一支烟：“聊会？”
江言舟也没拒绝，接过烟和他一起出去。
就在外面的露台上，远处CBD大楼还亮着灯。
宋落打燃火机，江言舟咬着烟将头凑过去，火舌舔上烟尾，几番明灭后，便燃。
两人在某些方面其实还是有许多共同点的，不然也不可能玩到一块去。
在宋落看来，江言舟就是外表看着听话。
其实一反骨。
十四岁开始抽烟，虽然烟瘾不重，但也足以看出其叛逆的程度。
宋落十七岁才开始接触这玩意。
掸落烟灰后，他看着江言舟：“你现在是怎么个想法？”
后者侧看他：“什么？”
宋落说：“你和宋枳。”
江言舟沉默半晌，抬眸看着远处的夜景。
北城是大，但看久也就那样。
他不喜欢这座城市，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没有喜欢的方。
以前语文考试写作文，长大以后我想去哪。
他交白卷，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从全校第一掉到第二，作文的五十全被扣。
事后语文老师问起他为什么作文交白卷，他只说：“我没有特别想去的方。”
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你随便写个也行啊。”
可是他不想。
觉得没必要，在这种关痛痒的方上撒谎。
成绩对他来说其实没多重要。
他很少觉得什么东西算重要，钱和权他都不在乎。
但他的人生早就被规划好，哪怕他再不在乎，也不得不按照这条路乖乖走去。
那些名门贵族规矩多，对血缘尤其看重。
“家给我安排过几次相亲。”江言舟指骨夹着烟，语气平静，像是在叙述某件和他关的事，“昨又打好几通电话过来，让我抽空回去吃个饭。”
宋落皱眉：“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夜风大，江言舟穿的并不多，车内开暖气，以他外套脱，直到车后才稍微察觉到一点凉意。
可是现在他却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江家创建深环吗？”
“为证明给你那些长辈看，你不靠家照样可以混的牛逼？”
江言舟摇头：“我如果一直以江家长孙这个头衔活着，我的结婚生子永远都得顾全到江家的利益。就算到时候我不管不顾的娶只只，她在江家的子也不会好过，家中长辈的轻视与冷眼，她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受得。”
他说，“我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当初他铤而走险，自创业，公司建立初期算是他人生中最熬的一段时光。
平均每只睡一两个小时，那些大大小小的项目都是他亲自去谈的。
一往返两个国家，睡觉都是在飞机上。
夜熬的狠，上的毛病就来。
他晕倒过几次，因为过度疲劳。
连医生都劝他保持充足的睡眠。
那几，江言舟就是这么过来的，可他从来不在宋枳面前诉苦。
她已经经历过这世最大的苦楚，她应该一直快乐去的。
人类的确是一种很矛盾的生，他一边想给她最好的，一边又故意冷落她。
因为害怕，害怕她某会突然厌倦他，会离他而去。
他不算懂感情，第一次动情就是宋枳。
在她面前，他的自卑被放大到最极限。
他本就不算是个讨喜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只是因为姓江，以常有人过来讨好他。
背却都骂他是个哑巴：“是因为没有妈妈，以没人教你讲话吗？”
这句话他忘是谁说的，他只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打架。
那个人被打的掉两颗牙，可是次，他母亲却领着他上门来道歉。
那次之后，江言舟便开始被有人孤立。
他们说他仗着家有点钱就欺负别人。
面对这些污名江言舟从来都不辩解，他觉得谓。
他的确不爱说话，可能是性格使然，他早慧的智商让他法理解这些同龄人的思维。
他一直觉得没什么，被人厌恶也不算坏事，至少能落个清净。
直到他遇见宋枳。
她开朗自信，边从来都不缺追求者。
江言舟第一次知道自卑这种情绪原来这么容易让人面目可憎。
他烦死总是围在她边的那些苍蝇。
甚至到后来，他还是认为她喜欢的人是秦河。
自可能只是她聊的生活中，一个可有可的消遣。
但他愿意当这个消遣。
可是一旦开始，他就会想要奢求的更多，得到她的体后，他开始妄想得到她的心。
但她从来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江言舟面对感情的自卑让他开始患得患失。
这种患得患失夹杂着公司的压力，那段时他连睡觉都得靠药辅助。
他猛吸口烟，然后未燃尽的烟蒂摁灭，扔进旁边的灭烟盒，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觉得她是不在乎我，后来才想明白，她只是想让我能轻松一些。”
最难熬的那段时光，不就是宋枳陪他熬过来的吗。
逗他开心，哄他入睡。
她一直都是用自的方式来对别人好，外表看着不正经，其实内心比谁都柔软。
这些都是开以后，江言舟才想明白的事情。
那么的智商，偏偏在感情方面如同一个弱智。
宋落不知道他们这些发生什么，宋枳每次去看他都只是报喜不报忧。
“我减肥终成功，瘦八斤，你是不知道那个私教有多可怕，我有一次吃宵夜发朋友圈忘记屏蔽她，结果她第二就让我多做五十个深蹲。”
“你妹妹我现在可是巨星，组合门面，你知道门面是什么吗？乡巴佬，门面就是最好看的人。”
“姥姥体挺好的，我也挺好的，你在面也听话点，不要老想着和别人打架，你的脾气收一收，我可不想某突然收到你被加刑的消息。”
她其实挺坚强的，很小的时候宋落就知道。
他每次打架回家，都会被父亲轮着戒尺再打一顿，然后罚跪在院子。
跪一夜，不准起来。
宋枳出来给他送宵夜，也不怕被爸妈看见。
宋落问起时，她一脸不在乎：“没关系，大不我就陪你一块跪着。”
她那个时候没多大，读小学，粉粉的一团。
宋落就笑：“你不怕啊？”
她说：“怕啊，爸爸打的可疼，可是我更怕没哥哥，万一你因为跪久跪死怎么办。”
虽然最后一句挺煞风景，但宋落还是觉得小家伙挺可爱。
他一直希望宋枳能找个对她好点的男朋友，秦河是最适合的人选，顾家温柔稳定职业。
谁知道居然让江言舟这狗比给捷足先登。
他问江言舟：“你现在还想和她在一起吗？”
江言舟不耐烦的啧一声：“我他妈说这么多你是根本没听？”
得，又是这副欠揍死人脸。
宋落一看到他这张欠揍脸就来火：“你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老子怎么知道你想表达个什么？”
江言舟拿出钱夹，从面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宋落低头接过，名片上的职位介绍写着某小学的校长：“你给我这个干嘛？”
他将钱夹收好，淡道：“这是我前段时捐赠的小学，校长那边我可以帮你打声招呼，等你那有空可以回去重修一级语文。”
宋落愣好半，才反应过来他话的意思，他上前攥着他衣领子：“江言舟我□□妈，你几个意思？”
江言舟面不改色：“说你弱智的意思。”
“操！”
“松手。”
“老子不松。”
“看在你是我孩子舅舅的份上我不揍你。”
“谁他妈跟你生孩子啊，操。”
“以后总会生的。”
宋枳睡的昏昏沉沉，总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吵。
她睁开眼睛，有些烦躁的坐起。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啊！！
她没起床气，但是被人从熟睡中吵醒还是很火大的，尤其是在累一后。
穿上拖鞋开门出去，透过落玻璃看到露台上姿势暧昧的二人。
刚睡醒，尚处混沌中的大脑短暂的宕机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脑补出一起苦情大戏。
两个人读书时期就互相有好感，为能接触到哥哥，是和妹妹谈恋爱，等到哥哥出狱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宋枳没想到自居然被自哥哥给绿。
就快打起来的二人听到客厅的动静，纷纷侧眸看过去。
正好对上宋枳那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宋落脑子笨，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江言舟推开他，进客厅。
语调温柔的像含着一汪春水，多听一会都会溺毙其中。
“是不是吵醒你？”
宋枳反问：“你说呢？”
江言舟和她道歉：“差点忘你还在睡觉，我不打扰你，你快去休息吧。”
宋枳看眼在后面进来的宋落：“你们刚刚是在......”
宋落冷哼一声：“这狗东西居然让我重读一级，还骂我弱智，操。”
宋枳面露惊讶，想不到江言舟这个哑巴怼人技能居然满点。
江言舟微垂眼睫，声音极轻：“我只是觉得宋落在监狱待那么久，某些常识方面的知识可能都忘，有想着正好前几给某小学捐几栋楼，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去学习一。”
“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可以。”宋枳看着宋落，“人家处处为你着想你居然还人曲解成这样。”
宋落一脸不可思议：“我曲解......不是，这狗东西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妈的真服，语气都他妈变。”
宋枳一听他骂人，不爽的皱眉：“粥粥为你好，你还骂别人狗东西。”
听到宋枳对他的称呼，江言舟不动声色的抿住唇边的笑意，善解人意的上前调解：“没事，我相信他不是有意的。”
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