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后天道体修习困难，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得了张泽和石修这种有身体里长结石的机缘，就是大乘也需一些时间才能掌握。
不过，大乘总归是大乘，方法总比困难多。
虽然全身道体化无法做到，但肩膀以上还是没什么问题。
如果此时有路过之人飞在空中，又有火眼金睛之能，那他大概可以看到两位怪人悬空浮于空中。
那两个怪人，肩膀以下肉做的，肩膀以上石头做的。
一根好长好长好长的石头脖子直插天际，消失在天幕之外，如同一大根断了线的黑胡椒烤肠。
李老宗主和空海大师的头就是这么上来的。
而二人之所以在空中，而不在地上，并非是因为长度不够，只是单纯的不想丢人罢了。
虽然现在也挺丢人的。
“开始吧。”李老宗主和没事人一样对张泽说道。
而张泽转头看向石修。
“石师兄那几颗星星在哪里？”
张泽所问的星星便是小核桃的‘基站’。
自小核桃被搞出来之后，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研究它的修士，那就是这玩意儿的信息是怎么做到拨号发送的。
在通过各种实验，将各种可能排除后，修士们将目光投向了天上。
他们发现在排除阵法和一些奇妙秘境的影响后，离天越远，小核桃的信号越差。
寻常物质无法阻断小核桃的信号，唯有与天的距离会对信号的强弱造成影响。
这是某位龙虎山长老在一条海沟里泡了三天得到的结论。
不过，虽然确定了小核桃的信号中转方式来自天空，但之前因天障的缘故，他们并未意识到其中转源就在天外。
所以，修士们便将目光放在了这天幕之下的云海上。
在遍寻古籍，翻阅各宗文书档案后，他们将目光看向了一种异兽。
云海之上，生有一种类似人形的珍奇异兽，背部深蓝，下身白色，四肢气膜相连，成群结队，偶尔会产生巨大个体。
若恰好雷鸣电闪，便有可能被地上之人看到。
其名被御兽宗唤作电浮。
据传说这种生物古时喜食活人，每每吃时还唤猎物为朋友。
后来有位大能出手，将其打怕以后，它们才再不敢落地袭人，从此永居云海。
虽不知传说真假，但御兽宗推测，小核桃和黑王令的传讯之法很可能与这电浮有关。
直到前阵子，张泽勘破了天障，陆宗主又以望远镜观星，发现了几颗没见过的星星。
一一对照后，才发现有几颗距离四洲不远的卫星才是小核桃真正的‘基站’。
从那时开始，张泽除了去教后天道体，就一直在研究这事。
途中，还偷摸上天了几次，做了一些验证。
确定了那几个颗卫星各自管的是哪片区域。
而如今要做的，便是通过这小核桃的‘卫星基站’给萧先生送些礼物。
因时间有些仓促，所以才需要二位大佬的帮忙。
……
为求稳妥，石修闭目，心中回想从自己师父那所得星图，又与刚刚自己所见相对照。
最后确定位置坐标无误后，他才看向李老宗主。
“老宗主，看您了。”
虽然早就说好，可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尴尬。
主要是刚强了一辈子，真没干过这种抽象事。
轻咳一声，李老宗主又看向空海大师。
“和尚，东西我记得在你那吧。”
空海和尚不愧是佛门的大师，心态好的不行，他知李文州别扭，便没有点破，而是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是在我这，等下，我这就取来。”
……
天幕之下，二位所在之处。
抻着脖子和李老宗主一起飘在天上的空海和尚，拍了李文州的肩膀一下，又搓了搓手指，示意他把东西拿来。
李老宗主摸索了一阵，从怀中取了一个箱子出来。
接过李老宗主递过来的箱子，空海和尚打开锁扣，将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箱子不大，大概长八米、宽四米、高五米。
内里东西加起来重量也就还好，约摸三四吨重，都是些小玩意儿而已。
将这箱子在脖子上挂好以后，空海和尚分出一法身，最后又围着箱子检查了一通。
确定完全无误后，他对本体比了个从张泽那学来的OK手势，示意可以发射。
空海和尚的本身双手合十，施展佛门金身，脖子以下顷刻间便化作了和谐的金色。
箱子两侧挂载的，由莉莉特制的无灵气新能源推进器，电流爆闪，在一阵不知是炸了还是正常启动的轰鸣声中，带着这大集装箱沿着空海大师的脖子向天幕飞去……
这便是张泽计划的第一步，通天梯（老登版）
虽然有些抽象，但因为事实有些仓促，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天障附近法术失效，灵气混乱，想要将东西送出天外，单靠大力出奇迹并不稳妥。
需有一物作为定位才行。
张泽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太空电梯。
而作为缆绳的材料，他目前能想到的只有那后天道丹。
虽然叫后天道丹，但其实那东西搓成什么形状，全靠张泽乐意。
搓成长条形，改名叫后天道绳也未尝不可。
只是后天道丹目前产量有限，只有张泽和石修可以生产。
二人哪怕搓出火星子，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搓出来足够长度的后天道绳……
所以才要请求二位学的最快的大佬，客串一把，以应当前之需。
……
大师不愧是大师，脖子长又硬。
在两侧的推进器爆炸后，箱子被送过了天障，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空海大师的下巴上。
空海大师眉头都没皱一下。
张泽和石修赶紧卸货，将准备好的设备取了出来。
其中一半是石修验证一些猜想所用的观星器具，另一半则是一些灰不拉几的箱子。
那些暂时没被用到的后天道绳，又被张泽捏成了后天道箱。
“李老宗主麻烦送我覆盖中洲的那颗星星上去。”
李老宗主又转头看向空海大师。
“和尚……”
“哎，这个我可做不到，我没有你那么长。”
李老宗主，“……”
没了反驳理由的李老宗主探过头来，对张泽说道，“带好东西，抓紧了。”
张泽的目标是覆盖中洲信号的那颗星星。
这些为小核桃中转信号的星星虽然是离四洲不远，但也超过了那迷失的边界。
没有根绳绑着，张泽还真没自信去了还能安然回来。
张泽将那些灰色箱子绑在自己身上后，才看向李老宗主，示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
只是看了许久，他突然尴尬的问道，“那个……我该抱您的哪里？”
李老宗主，“……”
“随便。”
……
在离开天幕附近后，张泽再一次感受到了如同跌入深海的失重感，仿佛回到了最原始的母胎之中，无知无识。
星空中有东西压迫着他的神魂，并非恶意，而只是某种客观存在的事实，就如同深海海沟中的水压。
不管是是先天道体还是强大的神魂，都只能勉强与其对抗，想要完全适应，目前还无法做到。
不知过了多久……
张泽终于清醒了过来，如同回到了四洲。
他和李老宗主到达那处‘卫星基站’。
石修的计算没有出错。
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哪怕消除了天障也无法看清其本来的面目。
不管是目视，还是用陆宗主搓出来的大透镜，都只能看到一团如萤火一般的光。
所以，这里什么样，所有人都很好奇。
在其上站定后，张泽挑了挑眉，他多少有些意外。
在来之前，他以为这里会是另一处落雨山，或者更加纯粹，就是一块暴露的先民遗迹。
上面有点离子炮啥的。
哪怕不是，其上也应该有些法阵或者布置才对。
但张泽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里光秃秃的。
不过……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张脸？”
张泽脚下并非坑坑洼洼的陨石，或是某种人造的宫殿，而是一张石质的巨脸。
这张青白色的石质巨脸漂浮在宙宇之中，在某种力量的束缚下，不知围着四洲转了多久。
石质的巨脸瞳孔微闭，带着些许禅意，金色的泪从眼角流下，随后被某种力量固化，固化成了一种非金非石的物质。
在下颌部分，可以明显的看到一些细密的伤痕，不过看痕迹，却并非后天所留，而是先天就有。
或者说是在这张脸变成石头前留下的。
张泽攀着脸来到了它的背面，然后就又愣了一下。
脸的背面没有石化的血肉组织，或是拉扯撕拽的伤痕，在脸的另一面是另一张脸。
怒目圆睁，如同恶鬼，看那表情仿佛是要生吃了整个世界。
这脸不是被人剥下来的，它好像天生就是这样……
好像，和佛门经典中的某些东西有些相像。
在张泽观察的当儿，李老宗主也在观察着这张分ab面的大脸。
李老宗主，“老夫都说了，让空海和尚来，这种东西他肯定熟悉。”
张泽咧了咧嘴，不知该怎么搭话。
重新回到正面，张泽打开了他的后天道箱。
箱中之物完好无损，并未被侵蚀消弭，不管是设备还是记录了信息的书本玉简，都是如此。
相反的，那些作为对照组，未被保护的，暴露在宙宇中的物件，则损坏严重。
越和灵气相关，越损坏的严重，像外挂着的几枚灵石已经碎成了渣渣。
而凡物，虽然情况要好上一些，但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其上刻意留下的信息也被消弭殆尽，变得一团模糊，看不真切。
张泽想了想，拿起笔，在一本已经满是马赛克的小黄书上签了个名。
签好以后，等了许久，这名字也没有变得模糊。
看向周围那些被自己从箱子里取出的器械，张泽忽然解除了先天道体。
李老宗主，“你不要命了？”
“没事的，因为这里……和四洲一样。”
解除先天道体保护的张泽，伸出手指，聚起一点灵气。
这大脸上甚至还有着稀薄的灵气。
散了这团本地灵气，张泽将体内气海中一部分灵气唤之手中。
以手为炉，他炼制出了一盏莲花灯。
点个火，小灯莲花绽开，核心法阵转动，永不停歇的声音响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看着这盏小灯，回忆起第一次上天时，晃神间，看到的如孩童般的四洲。
张泽觉得，这天外的二皮脸，很有可能和四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
只是大小的分别。
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这片宙宇是就是一片沙漠。
而这些奇怪的会被天障影响，不可观测的星星就是沙漠中的绿洲，四洲只不过恰好是这里最大的一个。
那岂不是说萧景和宗主他们待的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他们那也有这种二皮脸一样的卫星？
疑问还有很多，但正事要紧。
在确定可以施展法术后，行动轻松了许多。
很快，一应法器被布设完毕，虽然已经知晓在这里可以使用灵气，法器也不会损坏，但张泽为求稳妥还把箱子老老实实扣在了上面。
对李老宗主点了点头后，张泽启动了莉莉那屁蹦的一般的推进器。
张泽的计划很简单，他打算把这些‘卫星基站’全拖回去。
拖到四洲的天幕附近，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虽然有些难蚌，但张泽觉得自己在玩黄金矿工宇宙版，而他和李老宗主就是那个钩子……
二皮脸星的抓取很是顺利，很快这玩意儿就被拖到了空海大师和石修的面前。
因为准备得当，并没有触发什么二皮脸撞四洲的新节目。
“神奇……”石修看着这张大脸啧啧称奇。
“别神奇了，咱们去下一个地方，把其他几颗也全拉过来。”张泽说道。
……
一回生二回熟，只用了三天，张泽他们就将总共五颗小核桃的‘卫星基站’全部拉了回来。
这些‘卫星’虽然也都是两面，但却并非全部都是脸。
而是以一人的肢体划分，身体，左手，右手，右腿，左腿。
这些肢体全部都是两面。
正面慈眉善目，背面如同恶鬼。且都是只有一层，没有背面，是个壳子。
像是偷胶的手办，看起来很是怪异。
如果把它们组合起来，正好就是一个巨人……
偷胶的那种。
看着二皮脸，张泽忽然点子来了，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们说，我把它拼在一起会怎么样，它会立刻活过来吗？”
“我劝你这孩子老实一点，先做正事要紧，这两面佛还是不动为妙。”空海大师说道。
张泽，“两面佛？不是二皮脸一到五号吗……好好好，就叫两面佛。”
张泽本相给这东西起名叫二皮脸，但见空海大师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便立刻绝了这个念头。
据佛门鹿头社报道，空海大师要打人前都是这个表情。
张泽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那劳烦几位在这里看着，我去把腐姬接上来。”
说罢，张泽从两面佛的鼻子上跳起，向四洲坠去。
第一步是把基站偷回来，第二步自然是再接个信号，然后开始给某人定向二十四小时打骚扰电话。
而在在打骚扰电话这件事上，整个四洲应该都找不到比腐姬强的人……
腐姬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