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卷儿说老侯的话提醒了他,他记得他家就刚好在十字路口边上,那边交警大队都过来安装过摄像头,要是有车队经过肯定会被拍下来。
凭着烟卷儿他爹的势力和人脉,烟卷儿十分轻松的找到了当时的录像监控,可是让烟卷儿失望的是监控中显示,那段时间里除了一辆环卫工人的小三轮经过再无其他。烟卷儿有些失望,但坚持不怀疑是自己出现幻听或者做梦之类。
我问烟卷儿:”也就是你们今天过来就是给我讲鬼故事的?至于那到底是什么你们也没搞清楚?“
烟卷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虽然没看到乐队的真身,但凭我烟卷儿多年的直觉,我跟老侯碰到的应该是一伙人,不对,是一伙鬼。”
“呵呵。”我冷笑道:“那你们俩还真是缘分那,烟卷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大过年的带着老侯捉鬼吗?”烟卷儿神神秘秘的小声低语:“我烟卷儿就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任何事情只要被我碰到了,我一定要搞个清楚,不然我烟卷儿还怎么在这一带混啊?要让那群人,呸,那群鬼知道我泽爷也不是好惹的。”
老侯也插嘴跟烟卷儿说:“我在火葬场呆了有段时间了,也听同事说过不少不能解释的怪事,但真的自己碰到还确实有点懵,要是我师父还在就好了,这事情他肯定能猜到前因后果。”
我有些吃惊,问老侯:“嗯?难不成那位在你刚进厂工作带你的老师傅老走了?”老走是我们这边比较隐晦的话,意思一个人不在人世。老侯摇头否认了我的想法:“不是,我师傅在那次流浪汉事件后没过几天就辞了职,等我周末去他住的地方看他时,他已经搬走了,周围的领居也不知道我师傅搬到了哪还是回了山东老家。”
“唉,说了等于没说。”我心里暗自思忖“这世上真有这么邪门的事情?竟然被烟卷儿给碰到了。”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我心里想想就好笑,这算怎么一回事,什么都没说明白就跟着来听鬼故事。
但第二天我就被电视上的新闻给惊到,我每次晚上在家吃完饭都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一是了解下天气好安排行程,二是天气预报那女主播无论身材和颜值都还不错,算是我理想情人的类型。
每天天气预报之前都有三十分钟的地方新闻,当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视里响起时候,我敏感性的看了一下电视里画面,竟然是烟卷儿戴着一个葫芦娃的面具跟一个记者讲着什么。
为什么我能一眼分辨出戴着面具的烟卷儿,除了熟悉的磁性嗓音,熟悉的休闲装,更让我熟悉不过的是他那右手不停转动着的打火机。
我将电视机声音调大,心里疑惑这家伙这是要干嘛?电视机里,烟卷儿正以夸张的肢体预言和夸张的语调讲述着他大年三十遇到的事情,但他跟记者说的和我说的却是两种情况,在烟卷儿的描述里,他看到的是一个团伙作案的流窜飞贼。
烟卷儿说,这伙飞贼伪装成一支白事乐队,用哀乐作掩护,一般人碰到出殡的队伍都会避而远之,嫌不吉利,这样就等于一定程度上赶走了目击证人,然后其他人负责观察哪户人家适合下手。
烟卷儿还故作神秘的告诉电视机前的观众,飞贼团伙他们车队里的那口棺材就是来装偷来的财物。
记者问烟卷儿是怎么知道的,烟卷儿收起打火机打了个响指:“这还不明白,就算被巡逻的警察或者交警看到,人情常理,谁也不会去开棺检查,除非有十足的证据,警察不会无缘无故招惹家里有白事的人。”
记者又问烟卷儿是怎么发现这支飞贼的,烟卷儿便开始吹起了牛逼,甚至说自己之前是混刑侦的,出色的职业本能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支乐队的反常。
要是烟卷儿在我旁边,真想狠狠的吐他一脸口水,骂他臭不要脸。大过年的出现这情况谁都知道反常,还本能?
最后新闻快结束的时候,烟卷儿提供了一个号码,呼吁观众要是碰到类似情况一定要联系他,这是有奖悬赏,凡是提供有价值线索的人可获得五千人民币,去电视台领取。另外烟卷儿特别强调,有线索的朋友只能通过短信发到他刚刚提供的号码上,来电一律不接。
烟卷儿的解释是,目前不知道这伙人多大的来头,万一背后还有黑科技团队支持,担心自己通话时候被这伙飞贼定位,从而威胁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拿出自己手机,翻到烟卷儿的手机号码,瞄了一下电视上烟卷儿自己公布的号码,发现是不同的号码。我心想这家伙这是拿的谁的号码?不会是老侯的吧?
想着我就拨过去想问个明白,电话才通了三声嘟,家里的门就被人敲的急促又很带节奏感,随即烟卷儿的声音响了起来:“阿海,别打了,我在你家门口。”
我打开门,烟卷儿边进门边跟我说:“阿海,我刚刚碰到周燕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给我翻了个白眼儿,我招她惹她了?”我安慰烟卷儿:“别多想,兴许人家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烟卷儿哼了一下:“可拉倒吧,她就是看我不爽,罢了罢了,不就是小时候在她上厕所扔石头进茅坑撅了她一屁股粪,这小妞可真会记仇,算了,我泽爷不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
我开门见山问烟卷儿是不是找记者了,那电视上戴着葫芦娃面具的是不是他?烟卷儿喝了口水,擦擦嘴:“是啊,好眼神啊阿海,我他妈都装成那样还是被你给认出来了。”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在媒体上宣扬这事,还有,你说的完全是胡扯,什么飞贼还说的一本正经,跟和我还有老侯说的完全不一样嘛?难得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是一伙小偷?”
烟卷儿回答我道:“才不是,这是你泽爷一个策略,兵不厌诈嘛,我就是想通过这法子多搜集点信息,看那天晚上除了我,本市还有没有其他人也遇到,现在唯一确定的是我和老侯碰到了,你想啊本市几十万人,就是按照概率统计,绝对有其他人会遇到。”
我可不太赞成烟卷儿的说法,那天是除夕,家家户户守岁,还有通宵打牌的,团圆的日子每家每户都有人,哪有笨贼会傻到挑这日子偷东西,谁会在意外面的情况。
烟卷儿听了我的分析,反驳我:“但那个日子要是出现了哀乐,可是很反常,这样的情况想不引起人注意都困难。”
我一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问他:“那你那个号码是谁的?到现在有人来提供线索吗?”
烟卷儿说:“我就是为这来的,那手机号是我另外办的一张新卡,我有个不用的旧手机,就那诺基亚n97,你知道的,还借你下过动作片。”
我捶了他一下,让他正经点,烟卷儿笑了几下,继续说道:“当天晚上我的手机就快爆炸了,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我都强调了不要打电话,但还是有人打电话。再加上短信是几秒就来一条,看的我都快晕了。”
“有线索是好事啊,要是半天都没人,你这法子不就是失效了。”我反问烟卷儿,烟卷儿连连说是,把那手机递给我:“你还别说,这数百条短信里面,百分之八十是为了骗奖金胡编乱造的,百分之十是说自家除夕丢东西让我抓到了那伙人就联系他们,剩下有几条还真是有特别的发现。特别是草稿箱那几条,你翻翻看,我已经转发到了我草稿箱。”
我听了烟卷儿的话,翻出草稿箱里的几条短信,一条短信写的是“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心有未亡人,唐先生,打扰了,得罪。”
另一条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转告侯师傅,给他的钱阳间也许用不了,但我们身边只有这些钱了,让他挑个阴日烧了,就能存到冥府,百年之后,候先生也许会用的上。”
最后一条前面很长一部分是空白,最后一部分才出现了一行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三重天,四更眠,十字路口现。唐先生,答案就在这里,不要再找我们了。”
我把手机还给了烟卷儿:“这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烟卷儿说:“不大可能,要是有人猜到了电视里是他还有可能是故意发短信,但老侯的事情只有我们仨知道。
要是能既猜到了电视里是我又知道老侯的事情的只可能是我们仨,其他人绝无这可能性。”
烟卷儿这推理倒是合情合理,我又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想看看发这短信的号码,但翻来翻去竟然找不到,便问烟卷儿怎么回事,烟卷儿说:“别提了,我刚把短信存到草稿箱,原件内容就消失了,你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