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宅
张翠艳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盯着眼前古色典雅的红漆大门,仔细对照着门牌号。
一旁的白新柔则满脸羡慕的朝门内看去。
这就是帝都寸土寸金的四合院,听说在帝都二环能有一套宅院,非富即贵,随便一栋破旧的院子就能叫到上亿的价格。
眼前这个偌大的宅院,怕是的好几亿吧?
一想到白浅沫竟然是出身在这样富贵的家庭,白新柔心里的嫉妒和对命运的愤愤不平再次泛滥。
小时候那个经常被她欺负,穿她剩下的衣服,睡在柴房被她当丫鬟使唤的野丫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这种豪门的千金小姐。
这样的落差让白新柔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扭曲的想法。
“就是这家,走吧。”张翠艳对照了门牌号之后,咧嘴笑了一声,抬脚就朝白家老宅走去。
此刻张嫂正在扫院子,见突然有两个陌生人闯进来,好奇的走了过去。
“您二位找谁啊?”
“这是白家吧?”
“是白家,您二位是?”张嫂趁着说话的功夫打量了张翠艳和白新柔一眼。
张嫂也是从农村来的,一看张翠艳和白新柔的打扮,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白家几代人都在帝都,还从没听老爷子提起过家里有农村来的亲戚。
正疑惑,张翠艳直接自报家门。
“我是白浅沫的养母,这是她的大姐,我们是来帝都看望她的。”
听到这话,张嫂顿时明白了过来。
浅沫小姐的养母,不就是那个白夕若的亲生母亲?
她现在跑来帝都干什么?
张嫂脸上的客气顿时收了起来,脸色不太友善的盯着张翠艳:“浅沫小姐不在这里住。”
“不在这里住?那她去哪儿住了?”
张嫂低下头继续扫自己的院子,随便回了一句。
“我就是家里的保姆,不太清楚。”
白新柔眼见张嫂不愿意搭理她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我们好歹是浅沫的亲戚,大老远从外省过来看她,你们白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张嫂握着扫帚的手猛地一顿,停下来,掀起眼皮朝白新柔看去。
“白老出去遛弯了,先生和太太还没起床,浅沫小姐又不住在这边,我只是一个打杂的佣人,不好意思,真的招待不了你们。”
张翠艳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你这叫什么话?就因为我们是从农村来的,你就瞧不起人是吧?你一个家里的佣人竟然摆出这种态度,说难听点,你不就是白家养的一条狗吗?”
哗啦
张嫂将跟前的一堆落叶用力一扫,直接冲着张翠艳和白新柔而已。
“就算我是白家的狗,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白夕若的亲妈才对吗?来帝都不去监狱里看你女儿,跑来白家恶心谁呢?”
张翠艳狠狠吸了一口气,气的脸色铁青。
“你这个死婆子说什么呢?夕若是我生的没错,浅沫还是我养了二十年的闺女呢,我来看她不行吗?”
“养了二十年?你还真好意思说。”张嫂冷笑一声。
张翠艳最见不得别人对她冷嘲热讽,挽起袖子就向张嫂扑了过去。
“你这个死婆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娘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
张嫂没想到张翠艳会这么蛮横,一个错不急防被张翠艳扑倒在地上。
脸上顿时刺疼,张嫂惊呼一声,看到张翠艳锋利的指甲正在刮自己的脸。
“啊,你这个泼妇。”张嫂这些年都在城市工作,再加上性格没有张翠艳蛮横。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泼辣的张翠艳很快占据上风。
张嫂穿的棉衣被张翠艳撤掉了拉链,头发也被揪的乱糟糟的,脸上两道腥红的抓痕,整个人狼狈不堪。
前院这边的吵闹声惊动了白康成和许华岚、白逸堂,一家三口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
“这是干什么?”
白康成呵斥一声,急忙上前拉开了张翠艳。
“你们是谁?”
张翠艳一脸凶悍的表情,恶狠狠的瞪了白康成一眼。
“你们又是谁?”
许华岚走到张嫂跟前,将她搀扶了起来。
看到张嫂满脸血痕,许华岚蹙了下眉头,扭过头朝张翠艳看去。
“你是浅沫的养母吧。”
上次宋真真跑去浅沫居住的乡下采访过张翠艳,她看了那段视频,对这个女人有点印象。
“没错,我就是,你们白家仗着自己有点臭钱也太欺负人了吧?连家里一条狗都这么猖狂,这主人还不知道多瞧不起人呢。”
白康成蹙眉,看到张嫂满脸是伤,张翠艳却毫发无损,满脸泼妇的模样,哪里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我们家的人都是讲理的,张嫂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
张翠艳冷哼:“我千里迢迢来看我的闺女,出现在这里似乎碍了你们的眼,不欢迎我们可以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何必让一个保姆堵在门口恶心人。”
张嫂捂着被抓花的脸,气愤道:“你到处污蔑浅沫小姐的名声,别以为我一个当保姆的不知道,还恬不知耻的说养了浅沫小姐二十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真的养过她吗?”
“哼,现在眼看浅沫小姐过的越来越好,就眼巴巴的跑来想认亲了,真是把虚弱贪婪的嘴脸暴露的淋漓尽致。”
被张嫂讥讽,张翠艳目光凌厉的瞪向她。
“浅沫那丫头在我们家好吃好喝的从没亏待过她,要不是我养大的她,她能活到现在?呵呵,你们白家多能耐啊,仗势欺人,瞧不起我们乡下来的人是吧?我告诉你,今天我张翠艳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离开,你们要是不让我见到浅沫,今天我就坐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了。”
张嫂气的脸色通红:“真是够不要脸的。”
许华岚朝张嫂使了个眼色,她扭头朝白逸堂看去。
“去给浅沫打个电话。”
白逸堂也是第一次见到张翠艳这种泼妇,一时有些懵。
愣愣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回房去打电话了。
白老拎着鸟笼,哼着京剧。
“盛誉杨家将帅貞,凛然大义斩亲生。今来古往忠臣在,此等.……..”
看到院子里的场景,白老神情微愣,苍劲的眸子淡淡从张翠艳和白新柔的脸上扫过。
“怎么回事儿?”
张嫂率先开口。
“白老,您总算回来。”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儿?”白老并没有立刻询问张翠艳,而是盯着张嫂脸上被挠的伤痕。
张嫂眼眶红肿,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明显是受了委屈。
一旁的许华岚开口:“是这位太太抓的。”
白老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冷哼一声。
“跑到我家里来闹事儿了,好大的胆子!”
张翠艳气焰嚣张,可看到白老时,不由自主就有点忌惮老爷子。
“老爷子,我是浅沫的养母,我是来找我女儿的。”
“女儿?你的女儿难道不是白夕若吗?”
白老一只手拎着鸟笼子,另外一只手把玩着手心里的核桃,缓缓走了过来,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夕若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浅沫也是我的养女啊,我好歹也养育了她一场,现在连来看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张女士,凭良心说,你出现在我的家里,是来看浅沫的?”
被白老质问,张翠艳一时吃瘪。
她当然不是来看那个死丫头的。
哼,白浅沫以为找不到她就拿她没办法了?还好当时白家人来找白浅沫的时候留下了这边的地址。
她只要找到这里,就不愁白浅沫不会出现。
“浅沫她不肯见我,我们母女在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只认识你们白家人。”
白老走到梨树下,将鸟笼挂在了树枝儿上。
拿着逗鸟的棍子对着里面两只小鸟挑逗了一阵儿。
“既然两个女孩儿各自归到自己本该待的位置上,对于你和浅沫之间的母女缘分已尽,你跑来帝都找她如果是为了白夕若的事情,我奉劝你最好打消这个主意,白夕若是故意杀人,她的罪名是洗不掉的。”
张翠艳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在伪装。
怒吼一声道:“说夕若故意杀人?我看就是你们故意设好了圈套引她犯罪的吧?她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恶毒?”
“啪!”
白老将手里的小棍儿丢在一旁的鸟食盘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
“第一,她已经二十岁,属于成年人,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第二,白夕若在白家生活的这二十年间,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我们白家所有人都不曾亏待过她分毫,她的养父母甚至在知道了她不是亲生女儿后,还执意留下她,为此,这半年间,浅沫受到了很多委屈,白夕若将她养母推下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泯灭人性。”
“我不听你说那些大道理,今天我张翠艳来到这里,不讨个说法是不会离开的,要么让白浅沫来见我,要么就想办法把夕若平安给我弄出来,不然,从今日起,除非我死,不然绝不会离开这个大门半步。”
丢下这句蛮横无理的话,张翠艳走到石凳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翘着二郎腿,表情凶恶的扫过白老、白康成、许华岚和白逸堂。
白老气的脸色铁青,白康成怒斥道。
“你这是蛮横不讲理,如果你继续赖在这里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张翠艳毫无惧色,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我张翠艳可不是被吓大的,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报警,我倒是想和警察掰扯掰扯,养育了二十年的女儿究竟有没有义务养老。”
白老眸底一片深沉,他冷呵一声。
“想掰扯是吗?那我问你,在我们白家接回浅沫的时候,你可曾收下过一张二百万的支票?”
张翠艳顿时不吭声了。
白老冷笑:“当时我们白家和你们夫妻说的很清楚,那两百万就是作为你们养大浅沫的补偿款,而你们的女儿白夕若在我们白家这二十年的栽培和花销,可不只有两百万,现在这批白眼狼还害的她养母昏迷不醒,如果真要算下来,是我们该向你们家索赔才是。”
张翠艳神情顿时一变,心里开始发慌。
白老不给她思索的空隙,继续开口:“白夕若在白家随便一件首饰都是几万、几十万,她这二十年的开销用亿来做单位丝毫都不夸张,我倒是不介意请律师打这场官司。”
一旁的白新柔慌了:“白夕若在你们白家花的钱,凭什么让我们还啊?再说了,你们养她还不是以为她才是白家的小姐吗?”
许华岚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小姑娘,那请问你,浅沫在你们家生活的那几年,你们难道不是以为她是你们家的小孩儿吗?而且,浅沫在你们家根本没有幸福可言,你们花费在她身上的费用,连我们花在白夕若身上的九牛一毛都不如,如今你竟然还有脸来找她养老了?”
“爸,我刚好认识一位律师界很有名的律师朋友,这场官司我们的胜算非常大。”白康成开口。
张翠艳气的脸上通红,心里其实已经慌乱了。
没想到白家人这么难对付,还以为他们都是文化人,只要自己撒泼发浑,他们就拿她没办法。
结果现在人家不仅不收留她们,竟然还要告她?
帝都打官司很烧钱的,白家之前给的那两百万都让那个畜生拿走养小三了,现在她手里连一万块都没有,怎么可能打的起关系?
何况白家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和他们打关系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眼见张翠艳一言不发。
白老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开始下逐客令。
“是我们请你离开,还是你自己走?”
张翠艳不甘心的瞪了他们一眼,怒气冲冲的叫上白新柔,转身匆匆离开白家。
目送张翠艳、白新柔离开,白老脸色铁青的哼了一声。
“今后这对母女再敢上门来,不用给她们废话,直接给我轰出去。”
“好的。”
*
白浅沫刚到二院门外,就接到了许华岚的电话。
“浅沫,今早张翠艳和她大女儿来白家老宅了,我看这对母女来者不善,你一定要小心。”
白浅沫眉心轻蹙,眸光闪过一道冷光。
“爷爷见到她们了吗?”
“刚巧遇上了,还是你爷爷把她们赶走的。”
“我知道了,今后这两个人如果再敢去老宅那边,直接让人轰出来,不用顾及我。”
张翠艳那种手段泼辣卑劣的人,只要能讹上白家,她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既然得知了白家老宅的住址,只怕今后会隔三差五的跑去闹一场。
爷爷一声清誉,注重名声,现在退休颐养天年,她可不希望被这种人玷污了老爷子的名声。
“老爷子这边你放心,有我和你大伯父在,我眼下反而比较担心你,张翠艳跑来帝都,还在媒体面前故意抹黑你,我看她不会轻易放手的,你一定要多小心。”
“谢谢大伯母,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
白浅沫给江小鱼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
长相可爱的女孩儿正躺在一艘游艇甲板上,放眼四周是无尽的大海和翻涌的浪潮。
小姑娘粉嫩的唇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穿着沙滩裙,吊儿郎汤的翘着二郎腿。
“听说你和张雅菲是青梅竹马,你们的关系很好吧。”
章文野唇角一扯,似笑非笑,眸光阴鸷。
“你不用多费唇舌了,张雅菲的死我什么都不知情,自从张雅菲红了之后,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白浅沫直视着章文野的目光,一眨不眨。
“既然是青梅竹马,即便很久不联系了,得知好朋友被害,你似乎显得并不悲伤。”
章文野再次垂下了眼帘,白浅沫觉得,他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人死不能复生,我就算心里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何况我现在已经变成了疑凶。”
白浅沫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一字一句道:“不想当疑凶就说清楚自己这几天失踪的原因,不然你可能不仅仅只是被怀疑。”
章文野双手攥了攥,迟疑了很久后,缓缓的开了口。
“我参加了一个选秀节目,这几天都在那里进行培训。”
罗成问:“什么选秀节目?”
“偶像的诞生。”
白浅沫挑眉,朝罗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没有再询问什么,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一个小时之后
白浅沫和罗成亲自来到了一处训练营,这里是一处类似于高中院校的场地,一栋栋类似欧洲建筑的独栋小楼,还有篮球场、跑道以及图书馆。
这是栏目组租用的一处场地,据说是某贵族高中已经建好的新校区,因为学生们明年六月份才会全体搬来这里,所以校方便将空着的学校临时租给了栏目组使用。
白浅沫亲自过来,对整《偶像》栏目组的人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毕竟,这可是新老板第一次光顾这里。
总导演闻讯匆匆赶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和白浅沫打了招呼。
“老板,不知道您今天会过来,实在是招待不周啊。”
“我是陪朋友一起来的。”白浅沫淡淡回了一句。
总导演的目光这时候才看向坐在白浅沫旁边的年轻男人。
“这位是?”
罗成亮出了自己的证件,随后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听到罗成的话之后,总导演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
“章文野出什么事情了?”
“他和我们目前调查的一起凶杀案件有关,所以我们来这里了解一些他最近的情况。”
总导演蹙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章文野这个孩子很有潜力的,长相出众、也很有个性,虽然他是个人练习生,但是我们平台是非常看好他后续的发展。”
“和章文野同寝室或者是关系好的练习生,您知道吗?”
总导演想了想:“哦,有一个人和章文野的关系很好,他叫骆明明,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
“麻烦导演带我们见一下这个骆明明。”
总导演立刻到了一通电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栏目组的工作人员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导演。”
男人站在工作人员身旁,有些拘谨的向总导演打招呼。
总导演对身旁的白浅沫和罗成道:“这个孩子就是骆明明了。”
“坐下说话吧。”
骆明明掀起眼皮朝白浅沫看去,当看到白浅沫时,眼底明显露出一丝惊奇,随即目光转向了开口说话的罗成。
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罗成自我介绍
“我是**警局的人,你不用紧张,我今天来是询问你关于章文野的事情的。”
“章文野怎么了?”
“他在1月17号晚上十点至早上六点之间,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17号……”骆明明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
“我们在一起的,因为第一场公演就要开始了,我们所有人都很努力的进行训练,那天晚上章文野一直在排练室里训练舞蹈东西,我记得一直到凌晨的三点钟左右吧,我们才结伴一起回的寝室。”
“到了寝室之后,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章文野那天有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行为?”
骆明明摇了摇头:“章文野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是个内心很善良细腻的人,那天回来之后,他是个唱跳俱佳的人,我们一百多名练习生里最属他厉害了,那天回来以后,他还抽空指导我跳舞呢。”
“所以那一晚他一直都在宿舍里?”
“对啊,我们是封闭式管理,三个月的练习生时期是不能够出门的。”
随后,罗成和白浅沫又走访了章文野同寝室和同一个舞蹈组的男生们,回答和骆明明的基本一致。
两个人离开训练营,罗成满脸的疑惑。
“这么说章文野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据,也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可是我总觉得这小子行为怪怪的,他明明有不在场的证据,为什么在被我们抓到的时候不解释呢?”
“一个人所表现出的行为一定映射到内心的真实想法,章文野的表现的确区别于正常人。”
罗成看向白浅沫:“那你觉得章文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白浅沫站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目光凝视着车来车往的马路。
“他在纠结。”
“纠结?这话怎么说?”
白浅沫唇角轻勾,似笑非笑的晒了一下:“刚刚骆明明和其他练习生在提起章文野这个人时,都会说他正值、认真、细心、很能顾及到别人的情绪。”
罗成点头:“没错。”
“这说明章文野是个很善良的人,他不善于撒谎,确切的说是不屑于撒谎,可他又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在面对两难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沉默,既不想撒谎又不想供出那个杀人凶手。”
罗成眼睛猛然变得铮亮:“也就是说,章文野很可能知道杀人凶手是谁。”
离开《偶像》大本营。
白浅沫和罗层刚坐上车准备回A局,白浅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白浅沫理解接听。
“喂,目标出现了。”
白浅沫眉梢微杨,眸底闪过一道精光。
“跟着她。”
挂断电话,白浅沫看向身旁的罗成。
“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你发现了什么?”
白浅沫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
夏微在剧组拍摄《七宗罪》,这几天一直待在剧组,几乎没有离开过。
今天是一场被绑架逃生的戏份。
女主是一名高智商的心理医生,协助男主破获了很多离奇诡谲的案件。
这个案件女主发现真正的凶手时,却被凶手挟持。
女主在被绑架期间与凶手周旋,趁其不备机智逃生。
因为是冬天,帝都附近的河水早就结了冰。
所以拍摄跳河这一段,剧组全程用的室内仿造景。
不过虽然在室内,人造的河水还是冰凉刺骨。
“各几位准备,演员开始出场!”姜海拿着对讲机开口。
坐在休息区,披着羽绒服的夏微立刻起身,把羽绒服脱了放在椅子上。
身上只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裙。
因为这个命案的季节是在春季,所以在穿着上面必须符合原著场景。
夏微打了个哆嗦,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强压下身体上的不适感,收起个人的情绪,开始进入状态。
她奋力逃跑,不时回头看一眼。
脸上、手臂、脚踝上都是伤痕,一头长发凌乱的垂在脸颊前,虽然满身狼狈,那双眼睛里却依旧淡然从容,不见一丝慌乱。
噗通一声,夏微利落的落水。
“卡,这条表现的很好,快给夏微拿条毯子。”
“姜导!”夏微从水里冒出来,抬起葱白的手臂在水润的脸上摸了一把:“这条有问题,我跳水的姿势不太对,麻烦再来一条。”
姜海是个很严谨的人,对演员的表现要求非常高。
从他看来,夏微这一条虽然没有拿到十分,也能拿到七八分了,基本镜头捕捉很到位。
很意外,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要求竟然比他还要高。
这不由的让他想起一个人。
“导演,今天帝都零下五度,水里的温度就更不用提了,我一个大男人刚刚双手伸到水里都懂得浑身打颤,她一个女孩子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工作人员已经将夏微拉出水面,助理急忙拿去一条厚重的羊绒毯子将夏微包裹的严严实实。
“微姐,这一条已经很不错了,别再重拍了。”
“必须重拍,原著里的女主俞然虽然会游泳,但由于小时候的阴影,她对水是有心结的,这一点我表现的并不到位。”
夏微走到姜海面前:“姜导,您觉得呢?”
姜海看向夏微,一向面无表情的男人此刻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双沉稳的目光里透露出一丝钦佩:“夏微,你对剧本的了解非常细腻深入,连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却发现了,好,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准备换衣服,我们重新拍摄。造型师,给演员重新做一下造型。”
“各机位暂停休息!”
夏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小助理的护送下去了化妆间。
此刻,摄影棚外
一大一小两抹身影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两个人把刚刚片场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男人脸上有些阴沉,金丝边框眼镜下那双凌厉的眸子里略显不悦。
与他眉眼极其相似的小人儿,鼓着肉嘟嘟的小包子脸,嘟嘟着红润的小嘴巴,眉心紧拧着,简直就是旁边男人的缩小版本。
神级雷同表情。
“郭叔!”一大一小同时开口。
站在身后的郭叔恭敬的走了过来。
“先生、小少爷。”
郭启珩低头看向眼前的小不点儿:“你先说吧。”
他想看看这小子要说的话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小米豆眨巴着黑曜石般璀璨的大眼睛,粉嫩雕琢的小脸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明明是个三四岁大小的宝宝,此刻认真思考的神情却像老成的不像一个孩子。
他犹豫了片刻,奶声奶气的开口:“唯一的机会让给你了。”
他之前和爸爸说,他想快点长大娶夏微姐姐。
可是爸爸说他太小了,等他长大的时候,夏微姐姐已经老了。
他是不在乎的,可夏微姐姐是女孩子,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思来想去,他做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决定。
爸爸没老婆,夏微姐姐没男朋友,如果让夏微姐姐嫁给爸爸,他今后不仅能天天看到夏微姐姐,还能有妈妈了。
他很希望夏微姐姐能做他的妈妈。
所以,今天这次表现的机会,他决定让给爸爸。
郭启珩微微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是深沉严肃的。
只是那双幽深的眸底却隐隐透出了一丝笑意。
“郭叔,把保温桶拿过来。”
郭叔眼睛笑成了两条月牙,立刻走上前,将手里提着的一个粉色的保温桶递了上去。
“夏小姐刚落了水,小少爷煲的这枸杞乌鸡汤可真是恰到好处啊。”
“郭叔!”
“哎,小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小米豆一本正经的开口“这汤是我爸爸煲的。”
咧嘴微笑的郭叔嘴唇一抖,朝郭启珩看了一眼,从他来郭家到现在,三十个年头过去了,就不曾见郭先生下过厨房……
郭启珩冷冷一眼瞥来,郭叔忙嘿嘿笑了两声。
“是,是郭先生炖的乌鸡汤,炖了整整三个小时呢。”
郭启珩朝自家儿子看了一眼,嘴角几不可闻的上扬,伸手接过了那个与他气质极其不协调的保温桶。
休息室
夏微回来以后快速换了一身同款的裙子,安安急忙拿过来吹风机帮她吹头。
“我说你啊可真是够白痴的,连导演都说刚刚那一条可以过了,你竟然自己傻乎乎的要再来一条,我说你这丫头是女人嘛?大冬天的落到零下十几度的冷水的,知不知道要人命呢?”
“啊切!”夏微打了个喷嚏,头顶上的热风让她顿时全身舒缓了回来。
“我是演员,发现自己的问题当然要及时改正,而且,这不剧能走到今天是浅沫和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得来的结果,我绝对不能辜负了浅沫和腾跃对我的信任。”
安安撇撇嘴,虽然嘴上抱怨,心里却对夏微有些钦佩。
“小沫沫没有看错人,我告诉你啊,我安安看人很准的,你有爆火的潜力,你就等着那一天吧。”
夏微笑了笑,对于自己能不能爆火,她甚至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在演艺圈一路摸爬滚打走到今天,全凭自己对演员这个职业的热爱与向往。
“微微,有人来探班了!”一名副导演激动的跑了进来。
“对方是个大帅哥啊,还给全剧组带来了晚饭呢,是你男朋友吧?没想到啊,你这丫头竟然谈了这么一个优质男,怎么掉到的?”
女副导和夏微的关系已经很熟悉的,自然会开一些玩笑。
“什么男朋友?我还是单身啊……”
“单身?人家都跑来剧组探你的班了,如果不是关系很好的人,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人家来探班直接把米其林餐厅的大厨请来了。”
夏微却一脸懵逼,和安安互看了一眼。
安安关了吹风机,将夏微的头发利落的整理了一下。
“出去看看吧。”
夏微满心疑惑,是谁这时候来探她的班?
正要起身出去,一抹冷峻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夏微神情一震。
“郭……郭先生?”
小米豆紧跟着走了进来。
“呀,小米豆也来啦!”夏微小脸上从震惊转瞬变成了惊喜。
一个箭步冲向了小米豆。
站在一旁的某人,本就冷峻的脸上越发的冷若冰霜。
安安眼神锐利的盯着郭启珩审视一眼,眼底冒出了一阵星光。
不错不错,除了小沫沫家那位之外,这还是第二位拥有如此强大气场的男人。
夏微这丫头厉害啊,竟然能钓到这么优质的男人。
“微微,既然你有客人来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吧,姜导那边我去和他说。”副导笑眯眯的开口。
安安也笑着看向夏微:“你们慢慢聊,我正好肚子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碍眼的两个大灯泡自觉出去,安安还贴心的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屋内顿时陷入了死亡般的寂静中……
她和小米豆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小米豆一言不发,她也能地里呱啦说很多话。
值得高兴的是,之前不爱说话的小家伙,现在渐渐变得活泼了起来。
可此时身旁站着这个气场逼人的大老板,一股让人窒息的紧张感袭来。
“微微姐,你想我了吗?”小家伙眼见气氛尴尬,奶声声的开口打破了僵局。
夏微轻咳一声,呵呵一笑。
“当然想了啊,最近拍戏不能去看你,姐姐保证等拍戏结束之后,一定要带你去迪士尼玩好不好?”
“真的吗?那咱们拉钩钩!”
“好,拉钩钩……”夏微突然想到,迪士尼在魔都,距离帝都也不进啊,把郭家的小少爷带出这么远,人家亲爹还在一旁,不询问对方的意见就自作主张似乎很不好。
“郭先生,我正想抽空给您商量一下呢,小孩子都喜欢游乐园这种地方,小米豆说他从没去过迪士尼呢,所以等我戏杀青的时候,能不能带着小米豆一起去魔都的迪士尼玩一圈啊?”
被孤立在旁的男人眼神冷淡的瞥向眼前的女孩儿。
那一剂眼神冷的人心里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