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军疼的是屁股,坍塌的是世界,女人被强奸是什么样儿,他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比女人被强奸更加无地自容,他龟缩起来,李进庞大的身体就在他身后,他成了李进的“爱妃”,禁脔,李进笑嘻嘻的呼吸吹在刘文军的后脖子,伸手要摸刘文军的屁股。
刘文军像被蝎子蛰了一下,蹭的爬了起来,他抬起脚往李进脸上踩去,李进伸手一拨拉,刘文军就像个破风筝一样,一头栽下了铺位,不等他往起爬,李进伸出一只脚踩在他的肩胛上,“还不老实!”这才弯腰给另一只脚穿鞋,刘文军脸贴着冰凉的水泥地,两只手徒劳的乱挥,乱挣扎。
李进伸手就扒下刘文军的裤子,刘文军更加着急,以为李进又要干他,不想李进捡起另一只鞋,狠狠地用鞋底儿抽他的屁股。
“打到的媳妇儿揉到的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还不到三天内,就想造反?”
刘文军的泪水流到地上,泥污了自己的脸,其他混混笑呵呵的坐在铺上看李进调教媳妇儿。李进一边扇着刘文军的屁股,一边给混混儿讲解着自己对女人的人生感悟。
从此,刘文军就是李进的“媳妇儿”。
等到梁金龙终于有空问起刘文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60小时,这60小时,彻底的改变了刘文军。
刘文军投进看守所就是边明昌一句话:“一次把娃教乖!”;放他出来,还是边明昌一句话:“出去老老实实做人!”
看到梁金龙的路虎,刘文军怀疑,自己还算是个人吗?
“你有什么打算?”梁金龙不问刘文军怎么进去,而是问他下一步怎么打算,刘文军觉得,这就是梁金龙会做人的地方。
“我听梁大哥的!”刘文军学了个乖。
“先去报社,看看他们怎么说!说什么,你都接着,别分辨。如果能发生什么,也都在预料之中,先看看情况再说!”
刘文军明白梁金龙的话,被公安拘留,就有可能丢掉饭碗,还会被人说三道四,这是让他有心理准备。
刘文军夹着尾巴回到报社,没有人理他,大家各忙各的,三天时间,居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这就是刘文军原来选择在广告信息部上班的好处:上班自由,各人拉各人的业务,各人赚各人的钱,你不赚钱也没有人问,你领的工资是共产党的,又不领着谁个人的!刘文军在单位坐了一天,来来回回有人跟他打招呼,就不见有人说他被公安带走的事,刘文军就给梁金龙电话:“梁大哥,我在报社,什么事儿都没有!”
“没有就好,你不知道吧,吕芳把公款500万给了你,被开除了公职!”
“她是她,我是我,我就没有见着一分钱,只拿了她的银行回单。”
“你意思你还被冤枉了?不是给你帮忙,吕芳能被开除?”
“她帮什么忙了?一直就在笑话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她不忍心看你犯错误啊!”
梁金龙觉得刘文军不领情,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就不说了。
刘文军的确不领吕芳的情。他觉得,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一个人打着“我都是为你好”的旗号,明目张胆的、理直气壮的伤害别人,干涉别人!吕芳不忍心看刘文军犯错误,刘文军觉得,其实就是吕方要求刘文军按照别人设定好的人生轨迹,要刘文军在其中不越雷池一步,刘文军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吕芳为了把刘文军拉上正轨,采取的措施就是公开刘文军的秘密,就好比刘文军是一头耕地的牛,不按照主人设定好的印辙走,就会被主人的鞭子矫正,吕芳霸道就霸道在:明明狠狠地抽了刘文军鞭子,还期待刘文军感激她。
刘文军叹了口气,深深感受到人和人是多么不同啊。自己和吕芳,和李中华格格不入,但在别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类人!像李中华当宅男,那才所谓的学生公务员是模范吗?为什么一个人想做自己就这么难?刘文军清楚地看到,吕芳和李中华在别人眼里比自己要好,至少比自己更“正派”,而且吕芳李中华也正在享受着这样的人生,过着比刘文军更优越的生活,但是刘文军做不到,他不能!因为刘文军要做自己,他不能自觉成为流水线上的合格“产品”,虽然变成“合格”的流水线产品更容易,刘文军希望自己能有自由的思想,他可以在身体上作为别人的奴隶,但是,精神上,他要做自由人!如果说,吕芳李中华享受着当流水线上的合格品,刘文军愿意享受自己不进流水线,他知道他不是任何人,他自己就是独特的自己,他想成为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刘文军的人生阅历还不到那一步,他想不到人们放弃自我,或者变得世故,趋于雷同,是出于害怕:手工活会出艺术品,但大多数手工活,往往出了废品。
但刘文军就是这样,他不能作为某个人的附庸,更不能作为吕芳的傀儡,他要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活在世上。他一点都不记恨吕芳,只觉得吕芳和自己本来就不是一类人,更谈不上有什么情感上的亲近,吕芳好过得好,刘文军不想参与,吕芳被开除了,刘文军觉得自己也不必抱歉,自己的遭遇够凄惨的,凄惨到羞于启齿。这样,他也就不指望谁会关心他、安慰他。
他只是不能心平气和的对待自己被公安放进看守所。
刘文军认为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干商会,丝毫没有想集资的意思,他甚至从来都没有集资的观念,他只是想和大家一起做点事情,他想把商户团结起来。甚至在管委会,他都关心的不是钱,而是出资人,他要给自己搭建一个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和大家一起演出,但是,到了管委会,事情失去了控制,他被人赶跑了,原因很可笑:陈正荣吃他的醋了。他什么都没有开始做,就被警察扔进了看守所,成了李进的“爱妃”。而引诱他进管委会的郁睿,现在依然到处招摇、春风荡漾的拍片子当代言人,踢走他的陈正荣也在管委会开开心心的做他的管委会主任,李进在看守所也许又会有新的“爱妃”,刘文军想做自己,把自己做到了日暮途穷的地步。
这天,刘文军在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拿出了一把裁纸刀,这种裁纸刀比常人用的窄那么一号,学平面规划的刘文军很喜欢,他把它装在衬衣口袋,给郁睿打电话。
“郁姐,我进去了,你也不看我!”
“啊?姐姐没有想到陈正荣这么坏,这两天忙,还没有来得及看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都出来了,不要什么。这一进去,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对我好,我今后想跟你混!”刘文军说的可怜巴巴。
“没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进过局子,才算完整,你以后可以跟人吹,当年老子在局子里的时候,怎么怎么样,哈哈,那才叫有范儿呢,你在那儿,姐想见见你!”
“我也想你了!这样吧,我在后门那儿等你!”
“好的,天黑了,后门那儿,没人看的见!”郁睿对刘文军的提议很满意。
郁睿在报社后门停下车,出门张望,墙角刘文军走过来,从背后抱住郁睿的脑袋,裁纸刀在郁睿脖子上一划,放开了手,郁睿娇艳的笑着转过身来,望着刘文军,鲜血迸射,刘文军转身消失在围墙的尽头。
就这样,吕芳把该做的做完了,让张科社重新开了户,五百万转回原来煤电办的账户后,连同剩余的转给了新户,吕芳把自己的账户做了销户处理,她气鼓鼓的把电话打给梁金龙:“梁大哥,那陈三虎的钱怎么办?”
“佩红姐跟你怎么说?”
“佩红姐说政府不要我了,叫我去上官凤林那儿上班去,有大钱赚,我没有给她说陈三虎的事!”
“嗯,那好,”梁金龙现在才想起吕芳拿着陈三虎几千万,心里想,如果吕芳当时从陈三虎账上给刘文军打钱,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吗?这就是科班出身的会计和临时拉来管账的人不一样的地方,吕芳是压根儿不懂,也是前面做了多少次都无人过问,她连个学习的机会都没有,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这样,自己去找上官凤林,跟他说,你就是刘书记安排来的吕芳,当过会计,看他怎么安排你,你让他看着办,反正你不指望他!”
“嗯,这佩红姐和我说过了,她每月给我发五千,叫我在上官凤林那儿别计较工资,有多少拿多少!”
“嗯,等一切安顿好了,我们再说以后的事!”
“我被开除了,刘文军怎么样?梁大哥!”
“刘文军关了两天,已经上班了!他是男的,你别担心。”
梁金龙不想跟吕方解释,为什么刘文军关进去,反而没事儿,她只是被叫到了纪委,就开除了。这原因很简单,刘文军最多影响到吕芳,而吕芳,会影响到梁金龙,进而影响到刘锦辉。吕芳知道原因后,会受刺激的。好在吕芳听到刘文军没有事儿了,就放心了。她对在哪儿上班显得无所谓,反正是赚钱,现在赚的更多了,吕芳觉得,私人老板,比共产党大方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