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茶座里,梁金龙一眼就认出哪个是刘佩红,在一溜品着咖啡、打扮入时的女士中间,着装最规范,雪白的衬衫扣子扣到领口那个女人,梁金龙断定她肯定是在人前常露脸的政府官员。
刘佩红面容姣好,亭亭玉立,眉目清秀,长相很有著名青衣张火丁的风韵,举手投足,气度自然雍容,这是家庭出身优越、长期熏陶的结果。刘艳玲高兴的跑过去,亲呢的抱了刘佩红一下,给她介绍梁金龙:“这就是我常说的大哥哥!”
“刘区长,你好,让你久等了!”梁金龙双手下垂,双脚并拢,很自然的微微一鞠躬,算是对不熟悉女士的礼貌。
“嗯,你好,梁科长,请坐!”刘佩红手心向上玉手平伸,做了一个邀客入座的姿势。
“大姐,人家现在是处长了,开的是路虎!”刘艳玲向刘佩红纠正着。
“叫我金龙就好!”梁金龙坐下,觉得刘艳玲的解释很不合时宜,“谢谢刘区长对艳玲的照顾。”
“哦,刘艳玲是个好妹妹!我叫佩红!”
介绍完毕,刘艳玲开始叫服务员上茶果点心,刘佩红和梁金龙两人相对无言。
还是刘艳玲打破了沉默:“大姐,本来我想让梁金龙看看我的工作室,来的路上我们商量着,要扩张,也得有男士休息的地方,就是说要弄个会所,想听听你的意见”
“省城到处都是供男人享乐的高档娱乐场所,投资大,竞争也十分激烈,这一行,可不好干,得有专门的人才来经营啊!”刘佩红一下子看到了问题的要害。
“所以我们想有特色!”梁金龙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因为聪明人往往废话少,“我觉得高档娱乐场所对有些人就不合适,而这些人呢,有钱,没有地方去!”
“哦?你指哪些人?”刘佩红笑着问。
“你我这样的人!”梁金龙笑着朝周围指,“你看来这儿的,大多是80,90后,我们在这里显不显得很另类啊!”
刘艳玲插话了:“有话对大姐就直说。我和梁金龙商量过了,准备开一间专供官员休闲的会所,会员限定在官员圈子里,不对外营业,社会上杂七杂八的人进不来。”
“你们为什么要开这么一个场所?”刘佩红嘴角露着笑意。
“赚钱啊!”刘艳玲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好比我开的美容美体的会所,对我们网站作用很大!我们想着,如果何不给男的也开一个,势必比光有女的要收获大的多!”
刘佩红没有答刘艳玲的话,而是依旧笑着转向梁金龙,“你为什么要开这么一个场所?”
“我觉得官员的压力很大,没有自己休息娱乐的地方,而社会上悠闲娱乐的场所,不是很适合官员。再就是,我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大学生就业,开了那个网站,有官员帮助,网站就很容易提升影响力,能容纳更多的人就业!”梁金龙觉得要争取刘佩红支持,就没有必要跟她有保留。
“哦?这么说,你的目的很单纯啊?”刘佩红依旧笑着问。
“那你的意思呢?”梁金龙吃惊的看着刘佩红,心里有些恼怒,这女人想什么呢?
“我有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领导会怎么看这件事!”刘佩红敏锐的觉察到了梁金龙的不快,“先不说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也不讲你有没有资金实力把这件事情搞起来,官员们会不会到你这里来,假如你是领导,你的手下到处找当官的,把一帮子官员聚集起来,你会怎么想?你的同事们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梁金龙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政府里令人窒息的压抑,“嗯,你提醒的对!官员们考虑问题,永远是政治放在第一位,被人看出有想法是最危险的,恐怕你不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的出发点就是向经济上发展,等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人就有了安全感,就再也不必依附于人!”
“有了钱,就有了安全感吗?有了钱,就能不依附于人吗?你这想法,倒是很理想化!”刘佩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有了钱当然就什么都不怕了!有钱后就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又不犯法!”刘艳玲大声地说。
“你也是这么想,对吗”刘佩红抬眼望着梁金龙。
梁金龙不像刘艳玲那么冲动,他知道刘佩红既然这么问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他虚心求教:“刘区长,我不懂,你给我们说说!”
“我打个比方啊,你们都没有孩子。但不妨碍这个比方。假如,你个小孩子,手里拿着十万元走在大街上,人人都看得见,这个孩子,包括这钱,都不犯法,你想,这孩子安全吗?”
“这孩子会招来贼!”刘艳玲当即就回答了。
“刘区长你是想说,一个人,有钱,还要有能力保护钱!否则就会因为钱招来灾难,是不是?”
“嗯,这只是一部分,一个人如果没有驾驭钱的能力,钱就会成为他的负担!”
“呵呵!”刘艳玲冷笑着,“我宁可要这有钱的负担,也不愿意没有钱!你们是没有过过没有钱的日子,才说着这种站着讲话不腰疼的话!”
“艳玲,怎么和刘区长讲话呢!”梁金龙试图制止刘艳玲,他觉得刘佩红的话有道理,但是很迂阔,和现实之间距离很远,是纯道理而道理。
“没有关系,我喜欢艳玲妹妹的直爽劲儿,你们要是没有事儿,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让你们见识一下官员活动的样子!”刘佩红看着梁金龙,征求他的意见,梁金龙当然同意了。
他们三人上车,由刘佩红领路,直接开到省城北郊一处深入农村的地方,直到看到了一长溜高高的围墙,沿着围墙开车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大大的门楼,门口有哨兵站岗,梁金龙看清楚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省干部疗养院”。刘佩红从车窗伸出头,和哨兵打了一个招呼,哨兵一个立正的姿势,梁金龙就直接开车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大大的停车场,虽然是晚上,但是还至少停了不下三十辆高档小车,梁金龙把车停好,跟着刘佩红。
“你看看这里的环境”刘佩红轻轻说道。
“哇,这里的森林树木好高大啊!”刘艳玲由衷的赞叹!
梁金龙看到,除了停车场这一出空地,周围全是参天的合抱粗的大树,一米多宽水泥路弯弯曲曲的在大树下通往深处,树木掩映下透过来金黄色的路灯,远处,有一处处不规律的低矮的楼房,树林中,还有人散步,有人打太极拳,整个环境给人一种肃穆而又清新的感觉!
“那就是领导干部们休息的地方,”刘佩红指着渐渐走近的小楼,“这里住着省里的老干部,官员们经常来这里看望他们,很多故事都在这里发生。”
梁金龙看到最跟前的小楼,只有三层高,四五十间宽,灯火通明,门口有人在迎来送往,楼上一排排的窗户挂着窗帘被灯光照得雪白,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看来晚上有很多人在活动。
再往里走,绕过几道弯儿,又是那种小楼,只不过没有先前的热闹,刘佩红一直在前面不做声的走,这时,回过头来问:“我要去里头看望一个人,你们自己在这儿看看,还是陪我一起去?”
梁金龙问道:“你看望领导,我们去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巴不得有人能来看望他!”刘佩红脸上自嘲的笑着说。
“那我们就陪你去!”梁金龙说道。
刘佩红领着他们继续往里走,渐渐的,路灯稀少,高大的树木下水泥路消失走了一段石子路,踏上了落叶覆盖的松软土路,现出了一座独立的小洋楼,是那种圆拱形的门头,大理石的门柱,看得出年代久远,走进亮着灯的一楼客厅,富丽堂皇,却空无一人,旋转楼梯通往二楼,上去了,听到有间屋子传来京剧《贵妃醉酒的》胡琴声,一个沙哑的男声随着曲子在唱戏。
刘佩红领着他们走到门前停下,梁金龙看到屋里一个老头背朝着门,面对电脑,摇头晃脑的唱着:“------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刘佩红就接着往下唱“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老头转过身来,看到了来人,“佩红,你来了!”就在电脑上换了曲子。
“年轻人,唱,比较好!”
“嗯,我给您唱!”刘佩红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
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
长恨一曲千古思”
听着刘佩红唱的如痴如醉,梁金龙不禁受到感染,他也不由加入对唱
只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
只为你彩衣织就红罗裙
只为你
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
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
切莫道佳期如梦难觅寻
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展彩屏
切莫道云海迢迢星河远-----
一曲唱完,老头听着很满意:“佩红,这年轻人不错,现在,喜欢京剧的年轻人不多了!进来坐!”
“爸爸,我们不进去了,你好着,我就放心了!”刘佩红答道,“您也早些休息,我带朋友到别处走走,就不打扰你了!”
告别老人,在往回走的路上,梁金龙对刘佩红说:“我不知道您父亲在这里,我觉得他好面熟啊!”
“他是我公公。你当然觉得面熟了,两个月前,还经常在电视露面呢,他就是李铁成!”
梁金龙愕然了,原来省委副书记李铁成现在在这儿修养,刘佩红是李大军的妻子!想起自己还调查过拍卖元青花的事情,梁金龙觉得这世界真是小,想不到在这儿遇到了他们!
“想不到金龙你也喜欢京剧!”刘佩红不知道梁金龙心里在想什么,就像所有的票友一样,一下子,觉得和梁金龙距离拉近了。
“哦,我上学在北京,就喜欢上了,唱得不好,这是京歌,还能凑合两句,如果是贵妃醉酒那样一板一眼的,我准的露怯!”
“嗯,已经不错了。”刘佩红忽然就转移了话题:“你也看到了,有权,也有钱,现在就是这样,老头子,是那个年代的人,对党,就像贵妃对唐明皇一般的忠诚!”
梁金龙无语。
“爸爸有这样的下场,人都说是因为我们大军胡闹不像话!其实大军的事儿算什么,不就是三十亿么,他还炒股炒期货,给大家都赚钱,倒霉的就是他一个,人家开证券公司的,组织企业私募,搞资本运作的,都不算操纵股市,大军三十亿也配!”刘佩红愤愤不平的说。
“佩红,李书记最近身体怎么样?”梁金龙找不到别的话安慰刘佩红。
“身体好管什么用,对爸爸这样的人来讲,政治好才活着有意义,”
知道了刘佩红的身份,大家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走在大街上,刘佩红忽然问到:“金龙,你说说,大家为什么会喜欢京剧?”
“呵呵,哪里啊,我想满大街,也许就你我两人喜欢京剧,更多的人喜欢嗨歌!”梁金龙淡淡的说。
“那你说说,你喜欢京剧里什么东西?”
“京剧里有一种纯净的美,让人感到永恒。生活里要是有京剧里那种纯美的地方,我愿意抛弃一切,去追随它!”
“你工作还好吧?”刘佩红关切的问。
“在别人眼里,没有比我现在更好的了!”梁金龙不由自主的说,“可我觉得,我没有地方可以躲起来!”
“哦?你在躲什么?”刘佩红不由得想靠近梁金龙。
“他有什么好躲的!他就是拿腔作势装无辜,引得人同情!”刘艳玲抢先把梁金龙拉在手里。
刘佩红脸一红,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刘艳玲和梁金龙,欣慰的笑了。
“看好他,他是个吓坏了的孩子!”刘佩红对刘艳玲说。
梁金龙不知道女人们说什么,他懂男人,他对女人没有多少概念。
佛说,境由心生,你想看到什么,你眼里就全都是什么,一个饥饿的人,走在最繁华的街道,只看见饭店酒楼;同样,逛街的女人,只注意其他女人穿什么衣服,要不,会纳闷儿,那个刚走过的男人为什么不留意我?我有哪儿不对了?
但是,他本能觉得,他喜欢和这两个女人在一起,不论他做什么,讲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都不说,那都不要紧。
“大姐,我不觉得金龙是胆小的男人,我觉得他靠得住!”刘艳玲不同意刘佩红对梁金龙的评价,虽然她觉得刘佩红是在开玩笑,但是她依旧不愿意有人这么评价梁金龙。
“呵呵,人都有怕的东西,你没有见过金龙怕的东西,所以,你就不能理解他的怕!”刘佩红看着是给刘艳玲讲,其实是给梁金龙听的。
“你怕过吗?”梁金龙觉得刘佩红这女人不可捉摸,但她仿佛透视了自己。
“怕,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上帝不给人以承担不了的苦难。事情来了,能解决,就不用怕,解决不了,怕也不管用!”
“我不是担心能不能解决,我担心的是,老是处在这种事情里。”梁金龙不知道怎么解释。
“所以,你想做企业?”刘佩红问。
“做什么企业,离开官员,就很难做,想做好,最后都离不了官场,所以就干脆做官员。”梁金龙描述着自己直线性思维。
“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做会所。到时候,也算我一份儿!”刘佩红顽皮的笑着。
“你们这些人啊!做什么都非要有个意义,讲个原因,只有理由充足了,才拿起来做,这样看着,倒是我轻松,因为我没有选择,就不必选择!人的痛苦来自于自由选择啊!”刘艳玲调侃着。
“还是说说如何搞起来吧!”梁金龙说到:“省干部疗养院的那种肯定不行,我们要面对的是在职的,只有在职的,才有意义!”
陈佩红并不是外表显示的家庭出身有多么优越,她是普通工人的女儿,但就是这一切,赋予了她和梁金龙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她的父亲是参加中印反击战的伤残军人,其实说是伤残,倒不是战斗中有什么枪林弹雨,他父亲所在的连队负责在雪地埋伏侦查,阻断印军进一步蚕食东段的哨所位置,因此,不处在正面战场,等到战斗结束,上面传来撤退命令的时候,他父亲和几个战友已经埋在没顶深的雪地连续潜伏二十多个小时,从山上下来后不久,浑身有关节的地方就都患上了严重的风湿关节炎,这支部队照顾性的安排她父亲转业在省城一个军工单位的招待所。在那个人们追捧英雄崇拜的火红年代,他父亲是这个军工单位唯一上过中印前线的英雄,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附近机关单位逢年过节邀请的对象,他父亲的前半生基本是在英模报告中度过的,正是在英模事迹报告会中,她父亲认识了同样是青年突击标兵的李铁成。直到年过三十,组织上才发现他父亲个人问题没有解决,于是在老家农村托人介绍了对象,就是陈佩红的妈妈,陈佩红的妈妈因为陈佩红父亲的缘故,在工厂招待所当了一名大集体职工。三中全会以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陈佩红的父亲因为没有多少文化,逐渐靠边站了,最后就被单位遗忘了,陈佩红家庭的处境渐渐走了下坡路,李铁成却在国防科工委系统一路上升,这期间,李铁成一直照顾着刘佩红一家人,那一年,李铁成当上了省国防科工委主任的时候,刘佩红被本厂招工,成了一名招待所的服务员,李铁成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很有感情,托人向刘佩红的爸爸提亲,刘佩红和李大军的婚姻成为这家工厂的一段佳话。
刘佩红和李大军婚前并不熟悉,因为随着李铁成地位的不断升迁,李大军也从这个学校转学到那个学校,当李大军从北京航空学院毕业分配到军工厂时,眼里早不会对还在上工厂夜校的刘佩红有任何兴趣,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刘佩红和李大军都是传统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有了家长们做主,对没有经过恋爱的婚姻并不反对。结婚后,刘佩红因为李铁成的背景,一帆风顺当上了厂团委书记,进而是区团委书记,直到区长。李大军的人生反倒经历则跌宕起伏,在军工企业转民用的年代,李大军受不了工资都发不出来的工厂约束,下海到深圳,先是做药品经销,再就是搞电脑开发,反正是弄什么什么都不成,眼光却越来越往上看,反正是不稀罕过正常人的生活,搞得刘佩红跟守活寡似地,气的李铁成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反倒和刘佩红亲的像亲生父女。李铁成当上省委副书记以后,李大军的社交面就越来越宽,经朋友鼓动玩儿起了资本运作,李铁成忙得都见不到李大军的人,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都是刘佩红在替李大军遮遮掩掩,努力维护着他们父子不吵架的格局,但是内地官员做派的刘佩红和南下经商见世面的李大军之间越来越陌生,直到李大军集资出事,刘佩红对李大军的了解还停留在不务正业,却有花不完的钱的状态!即使对出事这件事本身,刘佩红和李大军看法都截然不同:刘佩红认为李大军害了李铁成,李大军却说,正是因为李铁成政治上的失势才导致了他李大军成了利益集团瓜分的猎物和牺牲对象。
反正这事儿,谁也说不清,刘佩红怕惹李铁成伤心,不敢问李铁成,李铁成也懒得讲。现实是李铁成挂起来了,李大军被判了,刘佩红明显感到自己这区长,也是有今儿没明儿的事情,日子还得过,娘家婆家两家人今后还都得指望着刘佩红。
刘佩红在百无聊赖的逛街途中遇到了刘艳玲,通过刘艳玲又认识了梁金龙,谈起了做生意,刘佩红发现自己只适合和官员打交道,而梁金龙单纯的像一张纸!于是下了决心,在自己还有职有权的时候,动手做一些为将来打算的事情。
刘佩红不费什么劲儿就谈下了本厂的招待所。
军工厂和招待所都是计划经济的产物,没有了计划经济,十几年来,工厂都成了贫民窟,招待所更是破败的门可罗雀,只剩下两百多在家等着领退休金的老职工。厂领导听说刘佩红要出一千万收购招待所,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因为对工厂来讲,负担退休职工早已苦不堪言,厂子敢欠在职工人的工资,却不敢欠退休工人的一分钱,这样就形成了在职工人干活不拿钱,退休的拿的比干活的还多的局面!刘佩红的这个举动,可以让厂子一下子交足退休职工的养老统筹,以后退休工人和厂子再也没有关系,直接到社保局领工资了。
刘佩红看中的是招待所将近三十亩大的独立大院子,其中草木布局合理,松柏古树参天,环境静谧优雅,再有就是曾经很知名,却远离商业区,是个设立休闲会所的理想场所。
谈妥了地方,刘佩红让刘艳玲约梁金龙来看地方,签协议。
梁金龙自然对这地方赞不绝口,经过大家合计,梁金龙,刘佩红各拿出一千万,但是他们两身为政府公职人员,都不适合出面做会所老板,好在这个会所不对外营业,不存在工商注册登记,最后由刘艳玲出面和厂子签署了转让协议。
官员办会所,什么都不会,但这不妨碍梁金龙和刘佩红、刘艳玲的沟通,因为一个人提出来的建议大家都马上理解了这是为什么的道理。
梁金龙建议刘艳玲立即报财会夜校学习会计,大家都没有意见,但是刘佩红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刘佩红学会计,最多只能学来读懂账目,学不来会计实务,必须花高薪聘请专业的财会人员,梁金龙立即提出了要聘请高级管理人员,最后此事落实在刘佩红身上,她对省城熟悉,最好能在商业会所高价猎头,把现成的管理人员挖过来。
就这样,招聘高级管理人员的广告登在省报最显眼的位置,刘艳玲把美容会所的人员全部召集到招待所打扫卫生,梁金龙和刘佩红两人坐着路虎,在省城挨家挨户的参观高档消费场所。
因为人手不够。梁金龙把李中华他们全都请过来帮忙,来了之后,才想到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公务员考试后,怎么进入政府工作!
吕芳和魏雯丽最有把握,王浩和张泽成则最没有把握,梁金龙只好让刘佩红去省人事厅走走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