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十分的不情愿，梁金龙结束了休假回到岗位，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魏局办公室，不知道老魏会怎么处置自己。
“回来了？能休息一段时间，是我们这些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回来了就尽快适应工作，哦，你应该先去刘副市长那里，让他知道你回来了。”老魏和平时一样，头也不抬，看着早上刚送来的人民日报。
“我----，”梁金龙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决定直接先说：“那天嫂子是在帮我圆谎，没有的事！”
“你希望我说什么？”老魏直视梁金龙的眼睛：“你来政府五年了，从一个学生干到了正科，我怎么对你不说了，于兰对你也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做，自己也该明白了！我把你当我的人，你把我当谁，就看你的了！”
梁金龙觉得浑身汗淋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吧，刘找你，恐怕是保险上的事情。哦，再有，东城区团委的苗书记失足落水死亡，警察找你问话，就是调查此事。”老魏好像自言自语，口气平淡的像在念叨街上的一只流浪猫被过往的车辆碾死了。
“是蒋干的！”梁金龙到了说实话的时候了。
“他也真下得了手！好了日娃呢，不好了杀娃呢，果断决绝！”老魏目光一聚，随即又恢复平时的模样：“报纸上都登了是失足落水，你接受这个说法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蒋和苗一直有不正当关系，梁金龙是知道的，蒋杀她，一定是被逼的忍无可忍，都是利益，对此梁金龙不知道说什么。
“不是时候啊，”老魏翻过了一页报纸，“何况，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不在现场，诬陷一个人可是要反坐的，你怎么解释你在韩队那儿的话?”
“我轻您重，您觉得到时候了，我想办法拿出证据来。”梁金龙接了一句。
“就看明年换届的安排了，”魏局折起报纸，“明年对你我，都很重要！”顿了顿，好像想起什么似地，“你该去刘那里了。”
梁金龙到了刘副市长办公室。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包括你！”梁金龙一进门，刘就劈头盖脸给了梁金龙这么一句，“好端端的大学生，才几年，就变得男盗女娼！”
“刘副市长，你叫我来，有什么工作要吩咐？”梁金龙也对刘没有客气，刘不知道上头有什么背景，听说是红二代。红二代有个特点，就是过路神仙，基层镀金后就会走人。这个刘，还让人很难接近，梁金龙没有攀高枝的打算，但是也犯不着得罪他。想到此，梁金龙准备快点接活走人。
“嗯？不耐烦？”刘意识到了梁金龙的不敬，“我观察你很久，好在你没有大毛病，业务上也有素质，年轻人，为什么也变得那么庸俗？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呢？”
“我本来就是老百姓，庸俗是安分守己，工作上有错误，刘市长指出来，我一定改！”
“庸俗是安分守己？”刘显然被此论调感到兴趣，“说说，说说。”转身给梁金龙倒了杯水。
梁金龙有些不适应，一会儿骂，一会儿倒水，刘给自己倒水？梁金龙的印象中，刘对干部从来很少客气过，大部分县长都怕给刘汇报工作，因为刘很少给人留面子。
“我不知道刘市长说的庸俗是指哪方面？”
梁金龙知道今天是不能很快走人了，那就好好应付。
“为工作紧跟领导是好的，过犹不及，过了就是山头主义，是非不分，不知道你怎么看？”
“刘市长，你说魏局吧，魏局对我好，没有他，我可能不知在南方什么血汗工厂打工呢，魏局赏识我，我才能有今天的业务表现，否则，我所谓的业务水平，也许就足以让我成为一个刁民，而不是做领导秘书。”
“君子怀德，小人怀惠！”刘直视梁金龙的眼睛。
“刘副市长，你当副市长还叫基层锻炼，农民的儿子十六年寒窗，要当公务员得花十几万，像我这样的叫不知好歹，到今天，为了进政府借的高利贷一分还没有还呢。”梁金龙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如果怀惠，也是政府逼的，我应该从工作的那天起，就开始贪污，可是我没有拿过一分不属于自己的钱，我这叫真正的共产党员，没有给党抹黑，我觉得，这才叫真正的怀德！”
“嗯，这方面你说的和我了解的基本一致”刘并没有在意梁金龙的针对性攻击，“所以我说你业务还有素质，但是我还是提醒你政治上不要庸俗化。”刘话题突然一转：“市保险公司出了假保险，很多人投了保，政府里也有，引起了群众性事件，这次想派你单独去了解一下，不以正式身份，但是把你了解到的带回来，有关方面正式的书面材料我已经有了，我想了解一下侧面的看法。”
梁金龙以一个秘书习惯性的回答：“好的！”
“直接汇报给我！”刘加了一句。
谈到工作了，梁金龙还是以一个秘书的身份回答：“好的！”
今天的谈话是反常的，梁金龙当面不露声色，出门后才回顾刘的话，一见面就骂，就谈到庸俗，讲了“君子怀德，小人怀惠！”，最后却给他了这么一个工作，直接汇报，就是指要回避老魏。凭直觉，梁金龙排除了刘挑拨自己和老魏的可能，因为刘没有必要！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按工作套路来呢？这样想着，赵小荣来电话了。
“网站建好了，大哥哥，你输入海盗船，就能进去！”
梁金龙掏出手机，上互联网，半天百度的搜索条在慢慢走，梁金龙直接把360一按，删除了手机运行的后台程序，他敲了敲魏局的门。
“来！”魏局在里面答道，梁金龙进来后，看魏局依然坐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人民日报。这是魏局遇到棘手事情的标志：在政府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心事儿，被人看出来是犯忌的，你不能让人看出你在思考，怀有心事儿，至少表明你有了摆不平的事儿，这被人看出来是折面子的事儿，魏局的掩饰方法是，装着看报纸。
“刘给我交代保险的事儿，想来想去，觉得应该让您知道！”
“哦？刘说了什么具体情况？”老魏抬起头盯着梁金龙，梁金龙证实了自己的看法，魏局急于知道这方面的事，也许正在思考的就是这事儿。
“他没有说任何事儿，让我以非正式身份做个调查，看来他对下面的正式书面报告不满意。”
“你又不是公安，他们处理到这里了，你还能摸到什么情况？底下说不定口径都统一了。”
“调查还不是走过场。”梁金龙提醒老魏：“临走时刘加了一句，让我直接给他汇报！我觉得您也许得知道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