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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第一次月考被安排在第五周周四周五进行。
考前几天，陈稚都在认真复习，毕竟这是她在七中的第一场大型考试，要排名的，她希望在老师心中留下好印象。
七班的物理老师经常只在晚自习刚开始时来瞄几眼，后面就基本不再来看了，估计溜回家了。
学生们早摸出了这特点，所以如果最后一节晚自习是物理，沈尧他们有时会逃掉。
每个班总有几个上课爱开小差的学生，每次物理晚自习总有学生在叽叽喳喳开小差，课代表喊了没一会，嘈杂声又上来。
陈稚正在思考一道错题，高二的物理难度是很大的，每个步骤都紧密联系，她认真做事时不喜欢被打扰，那样很容易扰乱她的思绪。
这道题的答案步骤很长，还要进行复杂的演算，陈稚已经在这上面花费十分钟了，本就有些混乱的思绪被班级的嘈杂声搞得更加难以理清。
她在这时不免感觉有点烦躁。
她叹了口气，松弛下肩膀趴到桌面上，一侧的脸颊压着曲起的手肘，皱着眉头看错题。
一旁打游戏打的水深火热的沈尧听见她的叹息，抽空扫了她一眼，瞧见她烦闷的表情。
游戏战况不允许他多看她两眼，他很快收回了视线，聚精会神盯着手机，嘴里却吐出警告的话语：“声音他妈给我小声点，影响到祖国花朵的学习了。”
一时间，周遭鸦雀无声。
众人齐刷刷往陈稚这边看，神色无不讶异。
这可是沈尧第一次管课堂纪律，还是大言不惭打着游戏来管，惊呆的众人敬佩地看了看陈稚。
祖国花朵的学习？
对同桌的评价可真高啊。
对于沈尧冷不丁的命令，陈稚也是意想不到的，对他线条硬朗的侧脸惊疑地眨了眨眼。
祖国的花朵？他在说谁？
但不可否认的是，班级还真安静下来了。
沈尧这人平时不在班里发言，但只要一发言，是没人敢顶嘴的。毕竟都知道他打起架来要人命，虽然他看上去随意散漫的，但莫名有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讲台下的！吴笑笑偷偷笑了下，对同桌悄声道：“你说沈尧是不是在说我们啊？”
赵青努了努嘴，声音压的极低，语气不自信，“我觉得他在说陈稚，他什么时候管过纪律啊。”
吴笑笑扫兴地撇了撇嘴，“她是不是祖国的花朵，看看这次月考就知道了。”
“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学霸，你不觉得吗？上课老师提的问题我们不会的她基本都会，而且人家课间还老在学习的。”赵青拿笔敲了敲下巴，干扯了下唇角，“恕我直言啊，我觉得你第一的位置有点悬了。”
吴笑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如果真这样那也没办法，可能人家基础本来就比我们好。”
去开班长会议的班长李一天在这时回到教室，面对安静如鸡的气氛不禁怀疑自己走错了班级，特意折回身子看了眼班牌。
确定没走错班级后，李一天方才往座位走，边走着边拍了拍巴掌，说：“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老班刚跟我说，这次月考后要重新编排座位，班级排名前十的，有自主选择座位和同桌的权利！”
霎时间，学生哗然，大家七嘴八舌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我靠，这么刺激。”
“那排名后面的呢？”
“那就肖姐姐安排啊，憨批！”
“我们的同桌生涯就要结束了，伤心。”
“如果你考前十，记得选我啊。”
“唯分数论，不公平！”
吴笑笑显得很兴奋，摇了摇赵青的手，“阿青，这样我岂不是有机会跟沈尧同桌了？”
“嗯，但如果想要机会大点，那你得拿第一啊。”赵青言之凿凿，“想跟他同桌的可不止你一个，而且人家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
“怎么会不愿意？他不是跟陈稚同桌了么？”吴笑笑哼了声，斗志满满地抓起笔，“不行，我要好好复习，继续拿第一！我要跟沈尧同桌！”
听到前十名可以自由选同桌这个消息的陈稚心中是十分惊喜的，心头一下子就冒出了一个名字。
她扭头去看隔壁的许曼曼，许曼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撑着额头看书，余光看见陈稚在看自己，朝她眨了下！眼，放了个电。
陈稚抿唇微笑，她得努力考好点，好跟许曼曼同桌啊，早点摆脱跟沈坏蛋同桌的日子！
－
周三晚，考场安排出来了，李一天拿着安排表回来，贴在课室前方的墙壁上，学生们一窝蜂涌上去看。
有学生听见了，马上开始起哄：“哎哟？班长很关注人家嘛？”
“班长，请问我在哪班考呀？”
李一天霎时耳根悄悄泛红，上去掐打趣他的男生的脖子，“说什么呢，我只是正好看到而已。”
陈稚摸了摸脑袋，有些郁闷地出了教室，打算去上个厕所。
“哦，谢谢啊。”陈稚笑了笑，“你的座位几号？”
“32。”
沈尧几人恰好上厕所回来，在走廊与陈稚和李一天狭路相逢，看见两人说说笑笑。
陈稚与沈尧的目光不经意相撞，她下意识往一侧靠了靠，给他们让点道。
怎料在即将擦肩而过时，沈尧突然往她这边跨了一步，她堪堪撞到他的胸膛上。
陈稚后退一步，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皱眉责怪道：“你干嘛？”
“疼吗？”沈尧对她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浅笑，“让你笑。”
然后丢给了李一天一个不爽的眼神。
“有病。”陈稚对着他若无其事的背影低声骂了句。
次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林飞哼着扩音器里的考前音乐旋律，和沈尧陆川走在去考场的廊道上，眸光一转，瞧见前方两道并肩前行的背影。
林飞琢磨了一会，怀疑地说：“你们说，班长是不是对陈稚有意思？天天跑来找陈稚问问题，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积极问吴笑笑啊。”
“对她有意思的人多着。”沈尧盯着前方娇小的背影冷哼了声。
“包括你吗？”陆川坏笑。
！沈尧嗤了声：“没兴趣。”
林飞问：“那你感兴趣哪样的？”
“丰乳肥臀。”
“……”
“是啊，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我以前的学校是按成绩分考场的。”陈稚的话刚落，背后的帽子突然被人一把套在了她头上，往下拉了拉。
她惊住脚步，看见沈尧一手揣兜，大摇大摆地从身旁走过，留给他一个若无其事的懒散背影。
林飞悄悄朝她指了指沈尧。
“我也觉得。”林飞掏出手机认真点了一会，“心理学上说，喜欢欺负别人的人，一是希望得到他人的关注，二是觉得无聊，三是试图证明自己强大。阿尧你是哪种？”
沈尧静了几秒，“无聊。”
林飞：“我就知道！”
陆川：“你别这样，你这样不绅士！”陈稚扯下帽子，愤愤不平地剜了沈尧的背影一眼。
李一天有点迷茫地问：“陈稚，你跟沈尧……相处的还好吧？感觉他对你挺不一样的。”
李一天去问陈稚问题时，总有种沈尧看他不爽的感觉，特别是昨晚那眼神。
沈尧和陈稚平时没怎么说话，沈尧却对陈稚又是绊脚，又是盖帽子的，又是故意撞她，招惹的太明显，以至于他有点迷。
虽然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沈尧或许对陈稚有意思，但他对沈尧不了解，沈尧看上去漫不经心的，人家或许是单纯地找乐子也不一定。
“一点也不好。”陈稚不满地摆弄着帽子，“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招惹我。”
学生陆陆续续进入考场，陈稚和李一天的位置离得有点远，进入班级后便分开了。
陈稚坐在中间的窗边，扭头看着外面的景色放松心情，没一会，耳边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哟？这不陈同学嘛？”
！陈稚扭头，意外地发现汪成旭坐在自己隔壁，笑眯眯地看着她，“真巧啊，咱俩缘分不浅嘛。”
陈稚没理他，继续看风景。
汪成旭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低声讨好：“陈同学，看在咱俩这么有缘的份上，等会卷子借我抄抄呗？”
陈稚不理。
第一场考试很快开始，考场安静的只剩纸笔摩擦的声音，汪成旭只在卷子上写了名字班别，然后就盯着陈稚遐想。
陈稚觉察到他肆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感到厌恶烦闷，将身子向里边侧。好在汪成旭后面睡觉了，陈稚才感到自在了些。
下午的考试，汪成旭仍旧盯着陈稚看了半天，表情贼兮兮的，陈稚好几次想起来给他一拳，交卷后走的飞快。
沈尧和陆川在五班考试，下午的科目考完，陆川去找女朋友吃饭了，沈尧在和林飞他们汇合前去了躺厕所。
“妈的，要不是陈稚在七班，要不是她住宿，早他妈被我泡到了。”汪成旭野蛮地骂骂咧咧。
关掉水龙头的沈尧，指尖顿住。
和汪成旭一起进来的人说：“难搞哦，她看上去比邱灵灵还清高，还挺有脾气。”
汪成旭嗤了一声，嘴里吐出污言秽语：“再清高，在床上也得浪上天去，今天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她不知道被我干了多少回了，各种姿势都试过了。”
一阵刺耳的笑声从他们当中响起。
“旭哥的精神ake-love法哈哈哈。”
“牛逼啊旭哥，小心在考场射了。”
汪成旭准备解裤子，向往地啧啧了两声，“就她那声音，要是躺我身下叫，我他妈得精尽人亡。”
洗手台前的人听了，脸色骤然阴鸷，额间青筋乍现，眸底瞬间布满深深的戾气。
沈尧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转身。
汪成旭隐约感觉有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前一秒转身，后一秒肚子就猛！然被什么狠狠踹了一脚。
一瞬间，肝脏俱裂的感觉向他袭来，他猛然喷了一口酸水。
“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汪成旭往后跌，撞开了掩着的厕所门，摔进厕所里。
－
陈稚和许曼曼端着餐盘站在打菜队伍中，有学生在一边排队一边低头看手机。
没一会的功夫，队伍里突然热闹起来。
“卧槽，沈尧和汪成旭在厕所打起来了？！”
“不会吧？”
“听说沈尧学过搏击跟散打，现在我相信了，虽然吓人，但这动作好a啊。”
没看手机的人听了，纷纷掏出手机来，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瓜要吃。
“天哪，沈尧下手好重，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有人去上厕所看见的。”
“现在还在打吗？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吧？”
陈稚听了周围人夸张的言语不免感到惊奇，看了看盯着手机议论纷纷的人，他们手机视频里嘈杂的声音被放大，她能想象出视频场面的混乱。
“卧槽。”陈稚后头的许曼曼也低低惊叫了一声，把手机伸到陈稚面前，“陈稚你看，真的，太吓人了，感觉汪成旭要被打死。”
陈稚低头，看见视频中的画面，吓白了脸。
视频中的沈尧浑身散发着狠厉，再没有平日招惹她时不正经的模样，眸色阴沉，正危险性地脱着校服外套。
汪成旭捂着肚子，怒发冲冠指着沈尧骂了一句，然后就要冲上去打他，沈尧扔掉校服迎上去，像会功夫似的，一脚给汪成旭踹地上。
汪成旭瞬间满脸痛苦蜷缩在地，沈尧没打算放过他，直接上去单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将他撞到墙上，抡起拳头狠狠往他脸上砸。
砸够了，又将他踹到地上，拿脚踹。
像入了魔一样，要把汪成旭往死里打。
厕所里跟汪成旭一块进来的人吓傻了眼，挤在一边！]
不敢上前，后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拍你妈啊！快去喊老师啊！”
陈稚看傻眼了，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许曼曼收回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吓傻了？”
陈稚愣愣地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好恐怖。”
许曼曼抖了抖身子，“沈尧打人果然狠，但以前他们都是在校外约架的，这次居然在学校打起来了，真奇怪。”
－
陈稚回到教室上晚自习时，看见沈尧像个没事的人，坐在座位上打游戏。
由于布置考场的缘故，她的课桌被挪到了他前面。
下课后，沈尧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慢悠悠地回来，林飞和陆川凑上来，陈稚听见他们在跟沈尧说悄悄话。
“尧，闹大了，汪成旭那边人向我们约架了，今晚十二点，西道胡同。”
沈尧抬眸看了眼前面的背影，想到汪成旭对她的语言玷污就窝火的不行。
“让他不想死就多带点人。”
他的声音虽低，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之意。
陆川和林飞对视了眼，林飞面色为难道：“不是，到底咋回事啊？”
打群架，风险性很大的，他们总得知道原因，可是沈尧为什么在厕所打汪成旭，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阿尧从来不会平白无故打人你不知道？肯定是汪成旭惹到他了。”陆川言之凿凿地说。
“我当然知道，但我好奇啊，汪成旭把阿尧惹毛成那样到底是因为啥事啊？”
沈尧被两人的叽叽喳喳惹得烦躁，踢了一脚桌子，冷声道：“看他不爽，单纯想弄死他。”
面对老师的质问，沈尧也是说着这个借口，把老师气的不轻，直言叫家长。
“不会吧？”陆川和林飞不信，陆川有点打脸。
“你们不用去。”
“那不行，是兄弟就必须得去。”
陈稚暗暗咽了口唾沫。
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