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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你爹娘在哪儿啊?”赵普好奇问,“我让人给你找去。”
“哦,他俩这会儿估计在南海呢,得回陷空岛问问我大嫂,他们倒是有书信来往。”白玉堂见赵普能帮忙倒也挺高兴。
赵普对赭影勾手指——让他认真记下来,马上派出千八百人去找!
王公公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成!我回去回禀皇上和太后他们,就说得过阵子才能看热闹呢,先订个婚,酒席在哪里摆啊?”
“啪”
众人正说得热络,却听展昭突然一拍桌子,声音老响了,桌上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再看展昭,阴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高兴。
众人都战战兢兢看他,白玉堂微微皱眉——这猫……莫非不愿意?
此时,就听展昭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两个月至少的!我要找师傅师娘。”说着,边转脸对赭影说,“他俩在极北呢,你们人手够顺便也帮我找找。
赭影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出门,“我去找欧阳加派人手。”
……
白玉堂惊讶地看着展昭。
“咳咳。”展昭架起腿,伸手拿着茶杯稳稳当当喝茶,“接着说案子的事吧。”
白玉堂也拿起茶杯,点头,“好。”
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又认真讨论起了如何问岑林这一个问题,想当认真。
开封府其他人都楞在那里,只觉一阵诡异的风吹过——众人面面相觑,就纳闷了,这展昭和白玉堂,究竟是愿意成亲啊?还是愿意成亲啊?还是愿意成亲啊?!
……
开封府里霎时喜气洋洋,石头一听说日子都选好了,请双方家长去了,还要先摆个订婚酒,郁闷地受了那么一小下打击。
幸亏小玉给他送来一堆情诗、手帕、扇子、香囊……都是开封府仰慕“唐公子”的姑娘们送的。
庞煜和包延围着一堆女儿家的信物啧啧称奇,“哎呀,石头真不是盖的!”
唐石头认真地坐在院子里发呆,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展昭拍拍他,“担心今天下午的比试啊?放平常心去打就可以了,你的功夫在石天杰之上。”
“嗯。”唐石头点头。
展昭见他似乎不是烦恼这个,就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喂!你在想什么啊?考试前别掉以轻心。”
“没,我放松一下,小四子说要劳逸结合。”唐石头现在的认知就是,凡是小四子和白玉堂说的,都是对的!
“那你在烦恼什么?”展昭不明白了。
“哦,好多姑娘啊,我喜欢哪一个好呢?”唐石头很认真地问展昭,“我也想快点成亲,然后生个小四子那样的娃娃!”
展昭又狠狠给了他一个烧栗,“你先弄清楚要怎么生娃再说!”
唐石头摸着头仰起脸看展昭,想了良久,问,“怎么生?”
展昭迟疑了一下,坏笑着说,“去问有孩子的呗。”
唐石头一拍手,对啊,怎么生出小四子还是要有技巧的!浴室就跑去公孙身边。
赵普正喝茶呢,就听唐石头过来问公孙,“公孙先生,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公孙笑嘻嘻显得很和蔼。
“哦,你和赵普做了什么,才能生出小四子那么可爱的娃娃啊?有技巧没有?”
“噗……”赵普一口茶水都碰在石头尾巴上了,石头甩着毛踹后腿,回头白赵普——讨厌啦!
剪子赶紧过来给它舔,石头也一脚把它踹开——嫑趁机占便宜,大流氓!
小四子和箫良也都傻呆呆看着唐石头,开封府所有人,包括影卫众人全部一脸钦佩地看着唐石头——有种啊!真有种啊!
结果,公孙抄起笤帚追着唐石头满院子打,开封府里又是一片混乱。
王公公拿着圣旨劝架,“等会儿等会儿,老奴还要宣旨!”
“宣旨?”众人停下来看他,“宣什么旨?”
“皇太后也想看武状元那场比试,所以将考场移到皇宫了,擂台已经开始搭建。”王公公见众人担心,赶紧笑道,“放心,擂台摆在皇宫外围,已经做了万全的防范。”
包拯还是皱眉,不过每年殿试皇上亲自主考那是规矩,今年因为比较混乱,所以免去了这一环。可话会所回来,在皇宫里头办,比在宫外办,皇上亲自出来看,貌似还简单些。
王公公传完旨就走了。
赵普叹了口气站起来,“我再去看看防卫有什么疏漏。”
公孙也和他一起去了。
最后,院子里展昭拍拍白玉堂,“怎么样?问不问?”
白玉堂点头,“当然。”
两人来到了开封府的大牢。
岑林坐在牢房里,靠着石墙发呆。见两人来了,笑了笑,“恭喜啊,看来今天下午就有新科状元出现,你们开封府又要添一强大助力。”
“你怎么知道比赛的结果?”展昭不解。
岑林点了点自己的耳朵,“都跟你们说了,我不是人,自然有外头满大街的孤魂野鬼来给我报信。”
“管你是人还是魂魄,我问你,你说话算话么?”展昭先问他。
岑林皱眉,“什么意思?”
“就问你说话算不算话?”
“当然。”岑林冷笑一声,“展大人不是那么看不起我吧?”
“那就好,你记不记得,之前在太白居和白玉堂的赌局?”展昭提醒他。
岑林一愣,啧了一声,有些丧气,“差点忘了,还欠着那么桩买卖呢。”
“那你愿赌服输么?”展昭问。
“无所谓,你们问。”岑林倒是还挺爽快,“不过……”他笑得狡黠,提醒两人,“可要问得聪明点,因为我不会老老实实回答你们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心说——早知道你会来这招。
“说吧,想问我什么?”岑林微笑,“良辰吉日呢,还是天下大乱呢?良辰吉日一年好多天的,天下大乱呢,战国七雄那会儿可真叫天下大乱啊。”
展昭知道他油画,必定已经想好了托词,就拿出藏在身后的一本黄历,扔到了他的面前。
岑林意外,看着黄历不解。
白玉堂蹲下去,问他,“撕下你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哈哈哈……”岑林哈哈大笑,“了不得了不得,果然鼠猫联手天下无忧。”
展昭摸着下巴品位这句话,说的不错哦!
白玉堂催促,“撕吧。”
“不用麻烦,你们不就是想知道良辰吉日天下大乱说的是哪一天么?其实我告诉你们也无妨,因为大局已定。”岑林神色得意,“那一天就是……“
展昭和白玉堂都仔细听。
岑林微微张嘴,说出了两个字,“今日!”
-------------------【32以牙还牙】-------------------
岑林丢给了展昭和白玉堂一个让人纠结的答案——今天!
天下大乱就是今天,今天是良辰吉日?!这答案让展昭和白玉堂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这岑林也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有意误导制造混乱,但展昭和白玉堂想再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最后,两人回书房,等到赵普他们都到了,将事情告诉了包拯。包拯也是皱眉沉吟,“今日?”
“今天决出状元,晚些时候皇上还要在金殿借鉴文武的三甲……”赵普自言自语地说,“也算是良辰吉日了。”
“那今天会发生什么搞得天下大乱?”公孙,觉得似乎没什么线索,“为什么是今天?除了比试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么?”
众人都摇头。
“爹。”这时,外头包延跑跑了进来,“我们先陪石头去皇宫了,快到比赛的时辰了。”
“唐石头都准备好了?”展昭问。
“嗯,他早准备了。”包延点头,身后庞煜带着小四子,小良子还有石头剪子也过来了,问,“一起走么?”
包拯摇了摇头,“你们先走一步,我们还有些事情商量一下。”
等几人离开之后,包拯带着众人进了皇宫,和赵祯一起商议此事。
“今日?”赵祯背着手站在书房里,“今日有什么特别?”
就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默默站在一旁的陈班班突然开口,“皇上。”
“嗯?”赵祯回头看他。
“今日是白露。”陈班班道,“要说独一无二的话,一年里头,就一天白露。”
赵祯一愣,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公孙突然一拍手,“干雾露阴、湿雾露晴!这几天大多是午后突然变天,晴转阴后起大雾,大雾后地面一片湿润,是湿雾,今天应该尤为明显才对!”
“的确……白露前后都会起雾,早上或者傍晚的时候,还有露水,天气转冷。”包拯也点头,“不过,这又说明什么?”
“什么人?!”
众人正说话,只听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问了一声,往窗外望去,守在门口的南宫纪等也正抬头望着屋顶,之势眼神有些古怪。
众人正不解,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猴子蹦了下来,蹲在书房门前的一尊石狮子上,盯着屋中的几人看。
“是那只猴子!”展昭意外。
就在这时候,有个黑衣人从屋顶之上跳了下来。
“什么人!”南宫纪带着影卫们火速将他包围。
包拯却是赶紧阻止,“等一等!”
众人看赵祯,赵祯点头,轻轻一摆手,南宫纪他们退开了一步,不过还是警惕地盯着来者。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黑衣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那日,不是也碰到雾了么?”那人突然问白玉堂,边伸手,轻轻摸着跳到了怀中,显得很亲密的小猴子,“很逼真吧?”
“你是说……摄魂术?”白玉堂皱眉,想起了那日的遭遇。
黑衣人笑着点了点头,比了个“嘘”的姿势,“要解天下大乱,只有一个方法!”
赵祯让陈班班打开门,“前辈,不如进屋来说,什么法子?”
来人嘿嘿一笑,正是无端失踪了多日的齐四刃,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包袱,里头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走进书房,将东西往众人眼前一放,齐四刃认真道,“要解天下大乱,法子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展昭打开包袱往里一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老头点点头,“外头还有很多呢,花了我好几天来解决,因为要保密,我只能瞒着你们收拾了这些来自地狱的,百万阴兵!”
众人都笑了。
“多谢老前辈相助。”赵祯对齐四刃一礼。
“呵呵。”老头儿摆了摆手,“我老头儿不过是不人心看天下大乱而已,我也有后世子孙,还有几个可爱得紧的重孙子,可不想他们活在兵荒马乱之中。”
赵祯点头。
“马上行动吧。”包拯提议,“事不宜迟!”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跟着齐四刃先走了。
包拯回头对赵祯道,“皇上,准备还需要些时间。”
“放心。”赵祯一笑,“朕会尽量拖延,为了一己私心不惜天下大乱,其心可诛!必要以牙还牙,让他自食恶果!”
……
皇宫外围的一块演兵场上,搭起了擂台。擂台搭得很高,而围墙比较矮,围观的百姓可以清楚地看到擂台之上的武状元比试。赵祯则在擂台后边观看,那个位置绝佳,南宫纪布置了大量的守卫在附近,可以说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当天比试的是岳阳对沈帛鄂,石天杰对唐石头。这次比武与之前的规格完全不同,毕竟是金殿亲试,所以相当讲究,围观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擂台的两边还有两排特殊的位子,是给双方后援坐的,其实主要是为了方便守卫。
唐石头和岳阳所在的一方是北面,石天杰和沈帛鄂则是南边。石天杰那里后援已经全到了,柴荥带着一些江湖人,还有石天琼、沈帛鄂,早早在那里等候。
右边的是唐石头,岳阳蹲得较远,他身边就三个天山派的师叔,还不怎么理他,有些冷清。
庞太师和八王爷都穿着朝服,在皇宫内侧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等着皇上驾到,没一会儿,包拯也慢悠悠走了过来。
庞吉盯着包拯的黑脸看了一会儿,一挑眉,“呦?老包貌似心情不错啊!”
八王爷和王丞相回头看了包拯良久,除了黑还是黑,忍不住对视一眼——这样也看得出来?!
除此之外,开封府其他人完全不见踪影,甚至连影卫们都没见。
小四子双腿晃啊晃,摸着石头的脑袋问箫良,“喵喵他们呢?好慢!”
唐石头没看见白玉堂,皱鼻子,这师父当的,好歹给出点临阵的主意么!
小四子坐了一会儿,就见不远处陈班班对他招手,他小跑着过去。陈班班拿了一纸包点心给他,“小王爷,太后叫拿给你的,西域进贡的点心,中原吃不到的。”
“哇!”小四子接过一大包,“这么多啊。”
陈班班捏捏他腮帮子,“嗯,太后让各种都放一些,吃了喜欢哪种,叫人再来拿。”
“嗯嗯,谢谢班班。”小四子美滋滋道了谢,拿着点心回来了,跟小良子等人分了,转眼看到不远处天山派白玉堂那几个老师侄还是师侄孙?小四子搞不太清楚辈分,不过知道是白玉堂的同门,于是捧着点心过去分。
见岳阳一个人蹲在前边,小四子过去递了块糕点给他,“小岳子。”
“哇。”岳阳瞄了小四子一眼,“你个小胖子怎么这样叫我,我才不做月子呢!”
小四子眯起眼睛捶他一记,“我才不是小胖子!我是小四子!”
岳阳笑眯眯接过点心,“哦……小四子啊,你还给我点心?我可是坏人!”
小四子愣了愣,“你不是白白的同门后辈么?”
岳阳想了想,“倒是,不过估计回去就要被逐出师门了吧。”
“为什莫?”小四子拿着个薯饼坐在他身边吃,边问,“你那么厉害的功夫,你师父干吗不要你?”
“我那么嚣张狂妄……被人嫌弃是正常的么。”岳阳干笑了两声。
小四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拍拍他肩膀,“放心吧,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岳阳咬了一口薯饼,“哇!好吃,再给我两个。”
“嗯。”小四子很大方地让他自己拿。
“喂。”岳阳戳戳小四子,“你刚刚还没说完呢,为什么我不会被逐出师门?”
“嚣张狂妄就要被逐出师门呐?”小四子皱着眉头,“那九九为什么没有被逐出师门?白白也没有哦。我听喵喵说,白白其实很嚣张的,但是他也没有被逐出师门,你跟他同门呐,一定也不会的!你们天山派的长辈们,很大方的,哦?”
说着,小四子回头看三个天山派的长辈。
横峰盯着小四子看了一会儿,笑着点头,“嗯!掌门跟我说过,除了小太师叔祖之外,他第一次见岳阳这么有天分的孩子,脾气坏点不要紧,大是大非是对的就好了,总有一天会懂事,要耐心些。”
岳阳张着嘴,最后笑着摇头,伸手摸摸小四子的脑袋,“你还真聪明啊!”
小四子眼睛眯了起来,“真的呀?”
“对啊!”岳阳点头。
“那你香香,什么办法能让白玉堂收我做徒弟呢?”岳阳问。
“嗯……”小四子仰起脸问岳阳,“你为什么一定要拜白白为师啊?”
岳阳盘起腿,“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成最高的功夫!”
“为什么啊?”小四子小声说,“九九经常说,学功夫要循序渐进,不可以操之过急。”
岳阳捏捏小四子胳膊上的肉,“呐,小胖子你真可爱!”
小四子鼓起腮帮子,“都跟你说我不是小胖子!”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岳阳坐好了,抱着膝盖,“需要最高的功夫!”
“哦?”小四子看了看远处正跟庞煜包延说话,边不时往这里看一眼的箫良,问岳阳,“报仇……之类的么?”
岳阳惊讶,“看得出来?”
小四子摸摸头,“小良子那时候,跟你有些像,想要学功夫,拼命想拜九九为师,但是九九就是不教他。”
岳阳微微一愣,看了远处的箫良一眼,“哦,那后来为什么又教他了?”
“爹爹说,因为小良子找到了报仇后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有很多事情比报仇重要的。”小四子很高兴地说,“你也要想开点。”
岳阳眯起眼睛,凑过去,“你这个小家伙,是故意来跟我说这个的吧?”
小四子眨眨眼,摸头,“才……才没有!”
“你心肠真好啊,看到别人难过,你也很难过么?”岳阳问。
“嗯。”小四子点了点头,“爹爹说,做大夫要有好心肠。”
“好爹爹!”岳阳笑了笑,“不过我学武功,并不是用来报仇的。”
“那是为什么?”小四子歪过头。
“为了解开一个谜题。”岳阳淡淡道,脸色也沉了下来,“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夺走了一切属于我的东西,我要讨回来!”
小四子看着岳阳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关系,岳阳的眼睛里有一抹淡淡的,绿色的莹光,就好像展昭房里那只小虎似的,晚上眼睛就绿莹莹的。
“小四子。”
这时候,外头公孙急匆匆赶了进来,见小四子跟岳阳并排坐着讲话呢,就过来拉他的手,“走了,不要打扰人家准备。”说着,边对岳阳点头,“好好比试。”
岳阳笑着点头,小四子就被公孙拉走了,边回头瞧他。
岳阳对他竖起手指“嘘”了声,示意他——要保守秘密哦!
小四子眉间拧了个小疙瘩——他也没说什么出来啊,秘密来,秘密去的……好神秘哦。
坐回了座位上,庞煜小声问小四子,“小四子,你跟那谎话精说什么了?”
“谎话精?”小四子不解,“你说小岳子?”
庞煜眯着眼睛小小声告诫小四子,“小四子,我阅人无数,不是我这做大哥的不提醒你,那个小子啊……”
话没说完,包延一揪他耳朵,“你充什么大哥。”
庞煜被拽着耳朵直嚷嚷,边问,“展昭和白玉堂哪儿去了?白玉堂不是那不靠谱松吧?毕竟是石头最后一场比试,他这个做师父的来压压阵也好啊!”
“他俩有重要的事情做。”公孙说了一句,脸上却有意义不明的笑容,“一会儿就来了。”
众人都狐疑地看他,公孙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会儿可有好戏看!”
听得众人莫名其妙——好戏?
很快,比试的时间到了。
随着三声鼓响,众臣起身行礼,在隆重的鼓乐声和仪仗队的陪伴下,赵祯带着大队人马走了出来。
群臣和百姓跪倒行大礼山呼万岁的架势,让第一次见世面的唐石头大开眼界。原来最大的官就是皇帝啊,比包大人还神气呢!
一旁小四子原本乖乖跪着,突然扭了扭,打了个喷嚏。
赵祯坐下后,让众臣平身,很从容地先说了几句客套话,先问候了一下开封的居民,再就是表扬了所有这次参加比试的文武考生,夸奖他们都是国之栋梁,让他们别放弃,继续努力。最后,一一夸奖了前四名参加最后比试的考生,对他们的评价都非常高。
赵祯在宣布最后比赛开始之前,先问了个有趣的问题,“四位都是难得的人才,今后,有什么和计划想法没有?或者说,想要什么封赏?”
赵祯第一个问了岳阳,“岳阳年纪轻轻,朕听说你只学了一年功夫,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有何打算?”
岳阳对赵祯行了个礼,“回禀皇上,打算继续学功夫。”
“哦?”赵祯倒是有些意外,“不想为官?”
岳阳想了想,“草民想在开封府做个捕快。”
众人都窃窃私语,庞吉瞥了身边包拯一眼,“我说黑子,你会摆**阵啊还是什么,怎么精明的不精明的各个都想跟你啊?”
包拯干笑了两声,这岳阳,估计是想跟白玉堂学功夫吧?
“哦?为何单选开封府?”赵祯很感兴趣地问。
“开封府有三个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我觉得能学到东西。”岳阳老实回答,也不来虚的。
赵祯笑了,“原来如此。”
随后,他又问沈帛鄂,将来想做什么。
沈帛鄂毕恭毕敬地回禀说,只要能为国效力,做什么都行。
赵祯点头,又问石天杰。
石天杰笑得从容,回答,“愿保家卫国,如同石家先辈一样。”
赵祯微微笑了笑,也是点头,“石家一门忠烈,只可惜人丁稀少,先皇曾多次叮嘱,一定要保住石家血脉,不知道,天杰成婚生子了没有?”
石天杰一笑,“还没。”
“那朕可得给你好好物色物色。”赵祯笑道,“如此文武全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赵祯说得不轻不重。
庞吉对包拯眨眨眼——像先辈一样啊……
包拯心领神会地笑——所以,“将来”前途无量啊!
赵祯问完了众人,最后看唐石头,“唐石头,听说你是白玉堂的徒弟?”
“嗯,是啊。”唐石头点头,在琢磨赵祯是不是姓郑啊?怎么总朕、朕的?
庞吉嘴角抽了抽,看包拯,“你没教他面圣的礼仪啊?”
包拯缓缓转脸看了看他,“他是白玉堂的徒弟。”
庞吉撇撇嘴,四外望了一眼,“对了,展昭和白玉堂呢?”
包拯狡黠一笑——一会儿好戏开场,当然要准备准备。
“什么好戏?”庞吉不太明白,好奇地凑过来问。
“很了不得的好戏!”包拯冷冷一笑,“你不记得了么?那日御花园。”
庞吉一脸惊诧,你是说,“天下大……“
“嘘!”包拯恶狠狠踩了他一脚。
“嘶!”庞吉疼得呲牙,揉着脚背,“死黑子,你故意的!”
“朕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赵祯对唐石头似乎很感兴趣,“听说白玉堂不收徒弟的,为什么他会收你呢?”
唐石头仰天想了想,“嗯,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答应听他话和做个展大哥那样的好官,他就收我了。”
“哦……”赵祯满意地点起了头来,笑得开怀,“和展护卫一样的好官啊,难怪了。”
众人都看了赵祯一眼,刚才开始赵祯就一直在笑,但是这一次笑得特别开心,可见是发自真心欣赏这唐石头,换句话说,赵祯对展昭想当认可。
石头愣头愣脑的没什么规矩,但赵祯并不在意,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他聊。
文武百官就纳闷了,今天赵祯心情特别好么?怎么话那么多?
庞煜搔搔头,小声问包延,“今儿个皇上怎么了?那么多话?”
包延摇摇头,他和赵祯还不太熟,不过之前对他的印象是话很少,性格没赵普那样张扬,很内敛……今天莫非是高兴,所以变得很健谈?
公孙见小四子鼻子痒,就拉他过来,脸上露出愁容来,“忘了小四子的花粉症了。”
“槿儿?”箫良赶紧凑过去,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个瓶子来给公孙,“这个有用么?”
公孙打开一看,又惊又喜,“小良子,你怎么有石松粉的?”
“白大哥给的。”箫良有些纳闷“花粉症不是春天才犯的病么?”
公孙突然仰起脸看了看渐渐转阴的天空,“呵呵……因为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啊。”
皇宫外边。
“阿嚏……”展昭捂着鼻子,“阿嚏!”
“猫儿,你没事吧?”白玉堂担心地问。
“没!”展昭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头,“忘了花粉症了,啊……阿嚏!”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摸展昭腰间。
“喂!”展昭捏着鼻子瞪他,“你别乘虚而入啊,我只是鼻子堵了拳头没堵!”
白玉堂望天,“我乘虚而入什么,你这猫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都让你摸遍了!”
“哪有。”展昭嘀咕了一声。
“你腰包里有东西!”白玉堂摸到展昭的包,打开。
“哈?”展昭不解,低头看自己的腰包,他有戴腰包的习惯,就是常见的百宝囊。因为经常出门办案,所以会随身带一些东西。
白玉堂从里边翻出一个白玉瓶子来,展昭认得,那是前阵子白玉堂塞进来的,说让他收好。只见白玉堂拿出了帕子,打开瓶子撒上点药,伸手,用帕子蒙住了展昭的口鼻。
“唔!”展昭眨眼不解地看他。
“放松,深吸一口气。”白玉堂提醒他。
展昭深吸了两口气后,白玉堂将帕子拿下来,“怎么样?”
展昭吸吸鼻子,“咦?不堵了!”
“这是石松粉。”白玉堂将塞子塞进瓶子,放回展昭的腰包,小心翼翼帮他口上扣子,“石松粉是治疗花粉症最有效的东西。我之前听大嫂说起过,天山崖壁上的石松果实磨成粉,能治疗花粉症,我之前正好路过……”
白玉堂说着,就见展昭盯着自己看。
“干嘛?”
“哦,没……”展昭微微挑起嘴角,“多亏你刚巧路过天山,还刚巧去了最陡峭的山崖,刚巧摘了两颗石松果回来,刚巧磨成粉,刚巧塞在了我包里,刚巧……”
展昭话没说完,白玉堂往前一凑,低头将那满嘴的“刚巧”堆了回去。
展昭眨眨眼,下意识地张嘴……咬!
“嘶。”白玉堂伸手揉着被咬出个牙印的嘴唇,“你真是猫啊!怎么咬人?”
“哦。”展昭耳朵红彤彤地望天,“刚巧你送到嘴边,当然尝一口。”
白玉堂一脸惊骇地看展昭,“猫儿,你这算在调戏我?”
“咳咳。”展昭拍了他胸口一下,“少来!谁把嘴凑过来的,自己耍流氓就别怪人家调戏。”
白玉堂只是随便猜了一把,可没想到竟然中了!而且还是最不幸的那种,这么说,殷候是展昭的外公?!他是天魔宫的传人?可从来没人提起过,更想不通的是,有名的女侠殷兰慈竟然是天魔宫宫主的亲生女儿,这个秘密,江湖人谁都不知道。
吴一祸从房上下来,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白玉堂的身后,警告他,“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白玉堂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吴一祸也是一惊,这人真是正派中人?好邪性的一双眼。
“就凭你?”吴一祸明白过来的时候,白玉堂竟然已经闪到了他身后。没怎么看清楚动作的吴一祸直觉脑门有些发麻。过了那么片刻,身后白玉堂低低地交代了一句,“别说我来过。”说完,走了。
吴一祸站在原地,见白玉堂一闪身没影了,揉揉眼睛,“奶奶的,天尊收的徒弟果然是怪物。”
“唉。”重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轻轻拍拍他肩膀,“宫主会喜欢他的。”
“才怪好不好?!”吴一祸望天,“干爹要是知道宝贝外孙被个男人拐走了,还是死对头的徒弟,非一掌劈死他。”
“你觉得宫主一掌能要他命么?”吴一祸幽幽地问,“他可是天尊每天挂在嘴边的徒弟。”
“你怎么知道?”吴一祸看他。
“宫主说的之类、宫主说的之类……宫主说的……之类。”
吴一祸不等他重复三遍碎碎念,回无忧客栈了。
无忧客栈里头,现在可热闹。
“哎呀……救……救命!”
四个老头满屋子乱窜,展昭一把抓住那个跑得最慢的大胖子,按在桌子上,“痛……痛痛,昭昭饶……命!”
“真的不是你们?!”展昭问地一百零一遍。
“真的不是啊昭昭!”两个鬼婆在一旁劝展昭,“我们刚刚头一回听说什么莲花楼,真的没去灭门什么的,我们一直在太白居等着白玉堂啊!”
说到白玉堂,展昭火气又上来了,按住那胖老头,“你们竟然下毒?!那里头,一个包大人的儿子,一个赵普的儿子,毒死别人怎么办啊?!”
“痛痛……”大胖老头结结巴巴,“知,知道错……错啦!”
“你们下次别去找白玉堂麻烦,他比你们加起来倍一倍还聪明,再去一趟估计他就猜到我是谁了!”展昭狠狠瞪众人。
吴一祸和重三对视了一眼,望天——已经猜到了!那小子鬼精鬼精的。
“除了你们还有谁会魔音诀?”展昭坐下,端着杯子问。
众老头面面相觑,都摇头,“理论上是只有天魔宫的人,不过内力够深厚的话也是能模仿出来的。”
“那你们想想,谁想嫁祸你们?”展昭问,“你们最近得罪谁了?”
“最近得罪……”长发老头甩了甩头发,下结论,“白玉堂!”
“哎呀……”
胖老头让展昭踩了一脚,揉着脚背直蹦,“痛痛……昭,你,踩错……人。”
展昭扫了众人一眼,众人赶紧闷头不做声。
“你们集体来开封干嘛?”
“鉴定一下。”
展昭费解,“鉴定什么?”
“那什么,听说你叫白玉堂拐跑了。”吴一祸扯开扇子扇扇风,“我们来鉴定一下他配不配得上你。”
“又听说是天尊的徒弟真吓死我们了!”瘦老头提醒展昭,“昭昭,宫主可能要生气的。”
“他生气又怎么样?”展昭无所谓地来了一句,“我娘嫁我爹的时候他不是把房子都拆了么,到最后还不是我都生下来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这倒是——殷候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闺女殷兰慈,外孙生下来之后就最怕这小外孙,从小到大二十四孝外公,让摘星星不给月亮。不过殷候培养来培养去,展昭还是随他那个一身正气的爹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好管闲事的娘,没变成小魔头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南侠客。每每提到此事,殷候都要气得上火。
“话说回来。”青黄鬼婆啧啧了两声,“那白玉堂还不错哦!”
重三也点头,“嗯,不错的。”
展昭警觉地盯着重三和吴一祸,“你俩见过他了?”
重三赶紧摇头,“远远看一眼!”
吴一祸也点头,“就远远看!”
展昭走到窗边往外张望,见没人,略微松了口气。
“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展昭告诫众人,“别出去惹祸了,至于谁嫁祸你们,我会去查的。”
“昭,要不要我们回天魔宫?”吴一祸是天魔宫众多疯子里头最明白事理的一个,知道展昭现在的身份,一旦江湖人知道他和天魔宫的关系,那到最后,庙堂江湖都将没有他的容身之所,那样子他们可就罪过大了。白玉堂也是顾虑到那一点,才头也不回地走了吧。
“嗯……我过阵子带白玉堂来见见你们,下毒的事情,好好跟人家道歉!”展昭接着瞪六老。
“你要告诉他你的身份啊?”重三吃惊。
“就是啊!”双鬼也摇头,“不好吧,万一他说出去呢?”
展昭摇头,“他不会的,我不打算瞒他什么。”
“那不如现在一起去见?”四个老头提议。
“不行!”展昭犹豫了一下,“我……还没准备好!”
众人面面相觑,看展昭的神色,一颗心都被白玉堂那小子给吊走了啊!一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展昭叫一个外人给收了心了,八个老妖精就有一股子无名火中烧,好个���玉堂啊……太便宜他了!
展昭见八人咬牙切齿的,皱眉摇了摇头,“我先回去了。”
“就这么走啊,给你做个饭吃。”
展昭倒是有些怀念双婆的手艺,不过这会儿要查莲花楼的事情,不能耽搁,如果真有人嫁祸天魔宫,那事情可大可小。就道,“我还是先回去了,下次再吃。”说完,放下个钱袋给众人,告了别就走了。
重三打开钱袋,见里头好些银两,啧啧两声,“昭昭就是孝顺。”
“他是让咱们顾着花钱别给他添乱。”吴一祸摇着扇子想心思,“莲花楼……竟然用魔音诀还留下活口,看来是有人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在魔山猫了三十多年没下来了,这几天一离山就出了这乱子,对方什么来头?”瘦老头看看一旁大胖子,“结巴,右护法和红九娘还没到?”
“九娘说……明,明天。右护,法,后……天。”结巴说着,拿出枚笛子吹了吹。这笛子没发出任何声音,但不一会儿,一直黑色的大蝙蝠落在了窗台上。双婆将一个纸卷装在了蝙蝠的腿上,放了出去。
“宫主不知道找天山老祖干嘛去了。”吴一祸皱着眉头坐在桌边,“别出什么乱在才好。”
……
白玉堂回了开封府,赭影和紫影问他怎么样,他回了句“没找见”,就回屋了。
紫影和赭影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再不提起这事儿,估计展昭不想让人知道。
没一会儿,展昭也匆匆回来了,到了后院,就见院子里,唐石头和岳阳正过招练功呢。箫良在一旁学,小四子刚刚也蹲了个马步,蹲累了,正趴在石头背上休息。
“白玉堂呢?”展昭问小四子。
小四子指了指房间里头,“屋子里。”
展昭纳闷,天还没黑呢,这么早进屋?
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推开……就见白玉堂正在擦刀,见展昭回来,就道,“人都救回来了。”
“哦。”展昭走进去,在桌边坐了,倒茶喝。
坐了一会儿,展昭忽然问,“你觉得,是天魔宫的人做的么?“
白玉堂笑了笑,“我更倾向于栽赃。”
“哦?”展昭意外,“你这样想啊?”
“魔音诀的确是天魔宫的功夫,血胆红也一样,不是么?”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皱了皱么,想起莲花夫人种的血胆红来了,“魔音诀的确是神功但也不是多难掌握,内力足够就能使出来。”
“当年只有魔教的人会种血胆红,如今自称名门正派的也在种了。”白玉堂说着,将刀回鞒放到桌上,转眼看展昭,低声说,“过去和现在是两码事,杀些还在学功夫的后生,这种事情太没品了,不像是殷候这种人会做的。”
“你又没见过他。”展昭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可是人们嘴里的大魔头。”
“我没见过他,不过我见过我师父。”白玉堂淡淡笑了笑,“他还是人门口中的圣者之尊。”
“天山老祖不是真正的圣者至尊么?”展昭笑问,“他可是万人敬仰。”
“天魔宫宫主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么?”白玉堂笑着反问,“他也有万人敬仰。”
展昭笑了,“从某方面讲,他的确有些本事。”
“能把我师父气得半死的人。”白玉堂一笑,“岂止是有些本事。”
-------------------【03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夜,雨转阴了起了西风,变得很冷。
小玉和小翠两个丫鬟抱着厚厚的被褥一间间屋子送过去。
到了展昭他们房里,小玉敲敲门,探头进来,“展大人?”
此时,展昭正靠在窗边发呆。
“多加床被褥吧。”小玉抱着被子过来重新铺床,左右看了看,“白五爷呢?”
“哦,教唐石头功夫去了。”展昭回了一声。
“展大人,今天好惨啊。”小玉边铺床边跟展昭聊天,“外头哭晕的老人家就有十几个啊,有一个阿婆好可怜,儿子和老伴都是在莲花楼做事的,一下子变成孤苦伶仃。”
展昭微微蹙眉,点头。
“那些魔教的人,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啊?”小玉有些气愤。
展昭回过头看她,问,“为什么说是魔教的人做的?”
“街上好些人都在说啊。”小玉回答,“说什么莲花楼是得罪了魔教里的大魔头!”
“大魔头啊……”展昭喃喃自语。
“武林人有好的也有坏的啊。”小玉拿着展昭和白玉堂的枕头拍了拍,“要是大家都跟展大人和白五爷这样就好啦。”
展昭看着她一双手轻轻巧巧地拍着枕头,不紧不慢地问,“小玉,要是我说,娼馆私廖里的窑姐儿们都是贱人,你会不会觉得不妥?”
小玉一惊,睁大了眼睛看展昭,“展大人怎么会那样说呐?哪个好人家姑娘愿意去做这个啊,大多是走投无路。”
“那为什么魔教的就都是大魔头呢?”展昭反问。
小玉愣了愣,摸摸下巴,“嗯,那做窑姐不过是为了活命,入魔教是为了干坏事么。”
展昭看了小玉一会儿,笑了,摇摇头拿着杯子继续看月亮。
小玉在刚刚展昭问他窑姐那些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展昭难得地认真了,她始终不知道展昭认真是个什么样,这人总是温柔地笑,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太阳一样,从来没有阴暗的时候。
“展大人。”小玉抱着换下来的薄被子走到他身边,“你有烦心事啊?”
展昭摇了摇头,一贯地对她微笑,“晚上冷,早些回去休息。”
“嗯。”小玉安心了,展昭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展大人,刚刚肯定是自己的错觉。抱着被子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刚跑到走廊口却见迎面一个白影到了。小玉一惊,以为一定是要撞上了,赶紧一闭眼。
但等了一会儿,没撞上,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人了,回头……只见白玉堂的背影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手里拿着个酒坛子。
小玉摸了摸头,说起来,展大人和白五爷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呢?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同么!展大人一派正气人又温文有礼,白玉堂有些正邪不分,小玉确定听过很过关于白玉堂的很可怕的传闻,形容他大多是修罗转世之类的,也就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实在不会让人讨厌或者害怕。但是小玉总觉得白玉堂是随心所欲的,反正没有展大人那样正派得彻底。很奇怪开封府乃至开封城一大半的姑娘看到他都会尖叫,果然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小玉拍了拍被子,她还是更敬重展昭一些,骨子里都正直的展南侠!
想罢,小玉高高兴兴跑回去睡了。
白玉堂回到展昭房里,关门,抬手一扬。
展昭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了,伸手接了他抛过来的酒坛子,问,“这么快?你又打一遍给人看就走啦?”
白玉堂到了桌边坐下,“嗯,打两遍还得了?”
展昭见他神色,似乎眼中有那么些疑虑,就凑过去问,“怎么了?”
白玉堂抬头看展昭,道,“那个岳阳……“
“岳阳怎么了?”展昭搬了凳子坐到桌边,看白玉堂。
“我知道为什么岳峰会败给他了。”白玉堂倒了杯酒,“他倒也不是说功夫多好。”
“那是什么?”展昭端着酒边喝边问,“我那天看他练功了,学东西很快!”
“的确是太快!”白玉堂认真看展昭,“快得不正常!”
“什么意思?”展昭不明白,心说快还不好啊?
白玉堂本来就话不是很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清楚一点,最后干脆懒得说了,想洗洗睡觉。
“唉!”展昭揪住他,“你还没说完呢。”
白玉堂只好说,“我觉得他并不是学,而是看了之后能原封不动地做给你看!但是他并不是真的学会了!明白这意思么,猫儿?”
展昭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明白!”
白玉堂摆摆手,示意还是别讨论了。
展昭倒是觉得有趣,抓着白玉堂的手腕子不让他走,“说清楚!怎么样的?”
“我举个例子给你听。”白玉堂重新坐回去,“昨天我教他们练功的时候,小四子说肚子饿了,厨房大娘给他做了炒面。今天练功到一半,小四子又说饿了,但是厨房大娘没在,于是岳阳帮他做了一个。”
展昭眨眨眼,“然后嘞?”
“我看了一眼,岳阳从动作、习惯、做出来的样子、味道,完全和厨房大娘一模一样!”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连葱叶子的位置都一样。”
展昭听后吃惊,凑过来问,“面好吃么?”
白玉堂望天,展昭果然关心的是吃的!
见白玉堂放弃了,展昭也不跟他逗了,拉着他衣摆道,“我明白你说什么的!我之前也发现了。”
白玉堂回头,“哦?”
“衙门里的老杨每个月都要给家乡的老娘写信报平安。”展昭将一杯酒喝尽,“前几天抓贼伤了胳膊,怕老娘担心,就想找公孙模仿笔迹写一封去。那天公孙刚巧不在,岳阳让老杨拿笔比划两下给自己看看,随后就写了一封真假难辨的信出来。”
白玉堂皱眉,“果然天赋异禀么?”
展昭笑着点了点头,“这本事,简直跟当年的三手画圣林禅子一样。”
“难道是一甲子一个轮回么。”白玉堂忽然有些感慨,“林禅子死了六十年了吧?”
“嗯。”展昭点点头,“画完陵山弑血图后呕血而亡,血正好喷在了画面上,所以才改名陵山泣血图。”
“当年唯一目睹那场激战的人么。”白玉堂不解,“林禅子为什么后来会呕血?师父说他可能被交战时候三大高手同时释放出来的内力所噬,但林禅子本身就功夫了得。”
“我觉得就是过劳死吧。”展昭摇头,“毕竟,陵山那一战打了个天昏地暗,他要把整个过程都画下来还要记住武功招数,那要费相当的精力,累吐血也是有可能的。”
白玉堂看得出来,展昭是喜欢他外公的,虽然他可能是众人眼中的大魔头。
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白玉堂伸手捏着展昭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问,“这案子从哪儿开始查?”
“嗯,从莲花楼的背景开始吧。”展昭托着下巴,“还有昨天下雨时候有没有目击者……这么大的一座楼,杀了这么多人,不管凶手是一个还是多个,总有人碰上的吧?”
白玉堂点头,拽拽他头发,“睡吧。”
展昭也有些累了,两人躺下。
开封府的夜晚也平静了下来,就在开封城居民进入梦乡的午夜时分,有一队人马进入了开封的大门。
今天负责夜晚巡街的是张龙赵虎,带着他们的,正好是唐石头和岳阳。
唐石头他们走到北城,靠近莲花楼附近的街道,远远地就看到前边一大队人马,巨大的伞盖、马车……那架势跟皇族出行似的。
“什么人啊?”唐石头揉揉眼想上前看,岳阳拽了他一把,示意身后众人,躲到巷子里。
张龙赵虎戳戳岳阳,“唉,小岳啊,咱们才是兵。”
岳阳对众人,“嘘,是百花盟的人,这架势,估计是他们的掌门谢百花。谢百花这人阴毒狠戾,功夫又极高,咱们先看看情况”
“女的掌门?”唐石头好奇。
“男的。”岳阳想了想,“这场面我们罩不住的,他们肯定是去百花楼,皇城军守在那里的是两百人,但是欧阳不在,我们两个未必能挡住他。万一一会儿对方要上楼,我们阻止不了,明天开封就会传说皇城军和开封府形同虚设,让些江湖人来去自如,难怪莲花楼死了那么多人都没人发现。”
唐石头一皱眉,“这样啊……”
“你脚程快,赶紧回去,对着展大哥白大哥他们的院子喊一声,‘百花盟来人马了’就行。”
唐石头觉得他说得是有道理的,就跑了。
另外,岳阳让几个衙役绕到去通知附近的欧阳少征,自己则带着张龙赵虎尾随。
张龙和赵虎对视了一眼,岳阳够机灵的!
唐石头轻功很好,冲回开封对着院子喊了一嗓子,“百花盟来人了。”
没过片刻,展昭院子的大门一开,展昭和白玉堂已经穿戴好出来了,边问,“来的是谁?”
“岳阳说什么谢百花……”
白玉堂一皱眉,“那个娘娘腔是不是来得快了点?”
石头不解,“娘娘腔?”
展昭给他解释,“谢百花是个娘娘腔的妖男!”
这时候,赵普也出来了,手插着袖子摇头打哈欠,“怎么来这么快……”
话没说完,就见岳阳一闪身,落到了院子里头。
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看他,“怎么回来了?”
岳阳摇头,“他们经过莲花楼附近没上山,往更北边去了。”
“更北边?”展昭微微皱眉,天魔宫的人在北边的无忧客栈,该不会……
“另外,西北边有黑云,我刚刚仔细一看,是鸟群。”岳阳脸色严峻,“回来的时候看到南边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