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九三七年，农历二月十五。
阳历，3月27号，星期六。
曙光泛开白色黎明，春风微寒清冷，扯着统计局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咧咧作响。
窗棂外枝桠粘着露水。
陈察、魏熊、向宁早早来到统计局，今天是个重要日子。
周立生荣升局长，所有人员职权重新分配。
陈察脸色难看，魏熊和向宁神色焦虑，三人吞云吐雾。
各怀心事，忧心仲仲。
陈察联络员把茶沏好转身走出办公室。
赳赳铁汉放下满腹愁思，沉声道：“据我了解，咱们哥三将会被两个女人压制。”
魏熊不屑：“你别老是据你了解。有事情你就说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隐瞒。
“都火烧屁股了，还吊胃口。”声音透露几分不耐烦。
向宁一愣，似是想到什么：“不会他吗的李采丹坐我上面了吧。不能呀，她只是一处破译科科长。
“无论从信任度和技术，她都不如我。
“吗的，不会她跟处长睡觉了吧。”说到这里眼神惊骇。
陈察和魏熊头一扭都懒得理他。
向宁一看两人脸色，感觉自己考虑对了。吗的，难道是真的。
急得站起，来回走动，嘴里絮絮叨叨。
魏熊一笑：“你别在那里乱走瞎琢磨了。老陈说的女的不是李采丹。
“处长什么人？呀的，靠美色能上来吗？也不用脑子想想。
“处长心里只在意有能力之人。”
向宁听到这里身形一定，眼睛精光闪闪，脸色露出笑容：“原来是两位哥哥要被女人压了呀。”
魏熊一拍向宁：“去你呀的，还是听老陈讲讲，咱们才有头绪。”
陈察看着魏熊使心眼套话的样子，给气笑了：“算了，老魏你呀。咱们几人我算看出来了，属你最滑，属流舒最狡诈。”
魏熊不置可否：“你说数我最滑，这点我不同意。不过你说数流舒最狡诈我信。
“咱们三人这么早到统计局，为什么？
“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的权力能不能升一步。
“而流舒在家里呼呼大睡。为什么？
“因为他有百分百把握，吃掉一处总务科，成为局里总务一把手。
“而咱们三个呢。
“是谁也没有把握能进一步，甚至有可能还会退一步。
“就算权力不变，万一头上多了人，那么跟处长走远了，也就真远了。
“咱们多年仰仗就是处长。
“处长如今升任局长，万一他重任别人。到时他重用之人成了咱们领导，那就麻烦了。
“那代表什么？咱们见处长一面都难。
“还要重新维护上级。若是上级看不惯咱们，给几次小鞋穿。
“先是被架空实权，调到边缘地带，接着就是降职。
“你们说难受不难受？
“老陈，我该说的说了。到你了，你再隐瞒就没劲了。”
陈察听到这里点头：“现在局里后场正在全员点兵，包括伤员都得报到。
“处长是想真正的大刀阔斧改变局里人事规划。
“昨夜把我喊到办公室，拿出一张烧毁口供给我看。
“让我找出线索。
“你们也知道，抓人我在行。从字里行间推测出什么，确实做不到。
“后来唐佳竟然进来了。”陈察住了嘴，猛的吸了一口烟。
魏熊接话：“你这意思。王兆槐被调走，处长没有放走唐秘书，而是准备打算重用。
“难道唐佳行动侦查能力比你还强？”
陈察皱眉瞪眼，终归点头：“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看那口供接近三十分钟，什么都没瞧明白。
“人家读了一遍，全部拿捏了。
“至于内容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是她十分恐怖。
“现在想想后脊都发凉。
“我知道处长为何让我俩看那个口供，他想用那份口供决定我和唐佳今后谁是上司。”
魏熊眼神一定：“老陈你眼光终归短了，处长是一石三鸟。
“第一点，他是考验唐佳本事，若是真有本事，便会重用。
“第二点，就是你所说的，谁能看透那张口供，谁成为上级。
“第三点，是帮助成为上级的那位，现在来说就是唐佳。帮其折服于你。
“让你知道差距。
“心服口服，忠心为唐佳所用。
“有能力的领导才会让下属言听计从，令行禁止。”
陈察听后，眼神恍然：“老魏，你确实比我想的多，想的全面。
“如今的我对唐佳那是真心佩服。
“你都不知道她多厉害，简直可怕。
“她的长相和苗玉不相伯仲，能力两人也是旗鼓相当。
“你应该知道苗玉的含金量，能给咱们处长当秘书。
“有一点做不到、做不好，早就让滚了。
“她做了几乎快两年了，一点错误都没出过。
“多可怕。”
魏熊点头：“既然你说到这里，我跟你分享个秘密。
“唐佳和苗玉她俩是女子特训班里，二班第一和三班第一，当然可怕。
“老陈你接着说，你的话还没说完。”
向宁听着两位哥哥的话，得出结论，原来两个娘们压下来是指秦镜和唐佳。
唐佳这么厉害的吗？
看着大哥那威武身躯，赳赳铁汉竟然被其降伏了。
果真如此技不如人？
看来大哥抓人、逮人在行，出任务逮人已经是上限了。
进一步出谋划策，制定方向，想也不用想。
陈察喵了一眼向宁，又瞥了一眼魏熊，轻声道：“昨夜处长让我看烧毁口供时，不经意瞟了一眼处长在写什么。
“那是一张职权单子。”
魏熊打断道：“慢着，你说你看到处长在写职权单子。
“这是处长有意为之还是对此事已经无需隐瞒了？”
陈察脑门冒汗，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处长想考验自己什么呢？
“我不清楚。”陈察疑惑道。
魏熊两眼一眯：“如果是无需隐瞒，代表那张职权单子上的事情无法再更改了。
“谁坐什么位置，处长主意已定，再难改变分毫。
“如若是故意让你看到，那么就是你的考验是两样。
“除了看口供以外还有一样才对。
“处长如果用看口供来考验你，那么就是有些偏心。
“你的能力是抓人，逮人。
“那么他第二种考验是什么？你好好想想。”
陈察脑子嗡嗡作响，坏了，自己或许真的只能做个听指挥的行动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