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时间又过了数日。
随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染红了云层，陈长安和姬灵秀两人顺利站在了凤梧城的城门之前。
他们一路行来，比预想中顺利许多。虽然偶尔有修士的虹光掠过天际，但那些高高在上的身影从未将目光投向地面上的两个凡夫俗子。
嚯——陈长安仰头，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眼前的城池巍峨壮阔，青石城墙高耸入云，城门上方凤梧二字铁画银钩，隐隐透着凌厉的锋芒。
而更令人惊叹的是城内景象——街道宽阔，人流如织，两侧竟矗立着数座高楼，飞檐翘角，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晕，远远望去，竟有几分现代都市的繁华感。
这地方……有点意思。陈长安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兴味。
姬灵秀瞥了他一眼：怎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高楼……他顿了顿，笑道，挺气派的。
姬灵秀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凤梧城是青州中心，商贸繁盛，自然与寻常城池不同。
两人随着人流进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灵药的、售法器的，甚至还有专门为凡人开设的茶楼酒肆，热闹非凡。
陈长安左顾右盼，忽然指着一座足有七层高的楼阁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天机阁。姬灵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神色复杂道，也是玄瀛大陆最大的情报交易场所。
旁边的那个呢？
那是青楼。
原来如此……
走错了，不是那边……
……
很快，凤梧城的夜色渐深，街边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照着往来行人的脸庞。
姬灵秀走在陈长安身侧，眸光微动，似是不经意般开口：“陈兄修为不凡，又见识深远，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陈长安正叼着一根糖葫芦，闻言含糊道：“打算？唔……先找个地方吃顿好的？”
姬灵秀：“……”
她耐着性子，继续试探：“以陈兄之才，若入宗门，必能得长老青睐；若投世家，亦可谋一方供奉之位。”
陈长安咽下糖葫芦，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太麻烦了，规矩多，不自在。”
姬灵秀微微蹙眉，又道：“那……开宗立派，广收门徒？”
“更累。”陈长安叹气，“管一群徒弟，想想就头疼。”
姬灵秀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陈兄究竟想要什么？”
陈长安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懒散的笑意：“我啊，就想逍遥自在，看看风景，吃吃美食，偶尔行侠仗义——嗯，差不多就这样。”
姬灵秀一时无言。
她原以为陈长安是韬光养晦，或是另有谋划，可这一路试探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人根本就是胸无大志！
说好听点，是自由洒脱；说难听点，就是混吃等死！
可偏偏，他又有那样的才华和见识……
姬灵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淡淡道：“陈兄倒是……活得通透。”
陈长安哈哈一笑：“过奖过奖。”
两人继续前行，凤梧城的灯火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姬灵秀望着前方，眸光幽深——这样的人，真的能为自己所用吗？
而陈长安，依旧懒散地哼着小曲，仿佛对一切浑然不觉。
夜色深沉，随着姬灵秀的带路，凤梧城两边的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
两人继续行到一座巨大的府衙之外，姬灵秀停下脚步了。
陈长安抬头看去，两座巨大的石狮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威严。
随后，就看到面前的女子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灵石，轻轻抬手抛向他。
到了，这里就是凌天军的将军府。
姬灵秀语气平静，目光却微微闪烁，多谢陈兄一路护送，这是答应你的报酬。
灵石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而陈长安却没有伸手去接，任由它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姬灵秀眉头一皱：你——
送佛送到西。陈长安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笑道，总得确认你完全安全到了目的地，才算完事吧？
姬灵秀一怔，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波澜。
——他是在担心我？
她抬眸看向陈长安，见他神色坦然，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你……倒是，不必如此。她声音微低，将军府很安全。
更何况，凌天军的主帅傅云澜将军，还是我的、还是我的……她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最后几个字说出口。
那可说不准。陈长安耸耸肩，万一你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人绑了，那我这趟岂不是算白跑了？
姬灵秀抿了抿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本以为陈长安只是图个报酬，可如今看来，他似乎……真的在意她的安危？
那自己，算不算是已经招揽到他了？
作为一国公主，又是在亿万臣民的崇拜声中长大，姬灵秀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着一个优点——那就是绝对的自信！
所以，对于陈长安莫名而来的好意，她难免多想……
然而，她并不知道——
陈长安此刻心里想的却是：
系统怎么还没弹成就？总不能让我半途而废吧？这要是现在走了，任务失败，岂不是亏大了？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地对视了一瞬。
最终，姬灵秀轻轻叹了口气：随你吧。
她转身走向将军府的大门，而陈长安则双手插袖，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目光却时不时扫向系统面板，心里嘀咕：
这破成就……到底要送到哪一步才算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