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这个告全人类书以病毒般的速度在网上传播开来。
富有噱头的标题，与恐吓无异的内容，令人心惊胆寒的结尾，每个看到这内容的人，只感觉一股杀气逼面而来。
再看那个名单，好家伙，上到国家新闻里经常出现的大佬，下到言辞比较激烈的普通小网红，年纪大的有七八十岁还在研究永生人、经常进行活体研究的科学家，年纪小的有还在读书、主张进行永生人人道毁灭的未成年人。
各种人群，各种行业，简直无所不包，而且每个人都非常典型，是非常具有针对性的一份名单。
有些人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在虚张声势，有些人觉得永生人也就是喊两句，根本没有能力对名单上的人怎么样。
但随即，一个视频在网上流传开来。
视频是一支部队抓捕永生人的内容，就在已经把永生人抓上车的时候，一阵妖风刮起，然后所有抓捕车辆凭空消失，甚至很多士兵也随之消失，天上的军队飞行器全部坠落，整个现场人仰马翻。
这个视频叫人震惊不已，在再三确认视频没有任何作假痕迹之后，人们都有点慌了。
之后更是有当时在现场的人亲自证实这是真的，还有人发出了其他角度的视频，那叫一个混乱而又真实。
接着还有那附近医院的人出来表示，当时确实有很多伤者被送来医院，和视频里的人对得上号，还有内部人员表示，视频中消失的那些士兵，目前确实是下落不明。
种种信息整合起来，所有关注此事的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难道说，这真的是永生人做的？
而接下来一个视频，击碎了人们最后的侥幸。
准确地说，那是一个直播镜头。
镜头中，背景应该是某个豪宅里，那个名单上赫赫有名的大佬震惊又惊恐地看过来，应该是在看拍摄的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说着就按铃喊人，然而根本没有人进来救他，反而镜头一下子拉近，一只纤细的手从镜头外伸过来，揪起这个大佬的衣领，接着一个明显变声过的声音传出：“下令往天上投放那个可笑视频的人是你？下令捉拿永生人的人，也是你？”
大佬拼命撕扯揪起自己的这只手，然而这么一个大男人，却完全无法撼动这只手，只能被越拎越高，双脚离开地面，脸涨得通红。
“不否认，那就是你了。”
不、不，不是！那个天幕不是我让人投放的！
大佬目眦欲裂，努力想说出点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作为永生人的罪人，接受惩罚吧！”
话音落地，一股黑雾从大佬的脚底爬上来，飞快笼罩住他全身，在他的脸被淹没之前，他发出一声惊恐凄厉的吼叫，接着，画面中只剩下一团蠕动着的黑色雾气，雾气里不断传出咀嚼的声音，一条条衣服破布从雾气中掉下来。
片刻之后，雾气消散，原地就只剩下一堆沾了血的破布条，而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消失！
屏幕前所有观众呆若木鸡，浑身发抖。
镜头开始移动，显然持有镜头的这个人在移动，一路走过，人们只能看到地上昏迷的秘书、警卫等人，生死不知。
借着，画面一点点昏暗下去，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这是第一个……”
直播就此中断。
观众们：“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要疯了！
这是什么东西！
也没人告诉他们，
永生人这么可怕的啊！
连这个高官都无法躲过报复，其他人呢？普通人呢？
这一刻，所有人都害怕了。
更可怕的是，接下来，名单上的人接连出事，每一次都是现场直播，而相关部门就跟死了一样，完全追踪不到直播间的地址。
便是军队提前将名单上的人保护起来，也无济于事，现场有多少人，就能昏迷多少人。
哪怕躲到地底下去，躲到号称激光炮都攻不破的安全屋里，也会被找上，然后被黑雾吞噬。
“鬼！那个人是鬼！”网上开始出现这种声音，人们开始相信，这个逐一找人报复的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她/它就像那团黑雾一样，可以穿墙遁地，无孔不入，无视一切物理手段。
卫月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倒也没错，她现在确实不是人。
于是人们就更害怕了。
官方也试图用手里的永生人威胁，警告所谓的永生人代表“红心”停手。
然而结果却是，“红心”立刻发出第二份名单，搞威胁的上上下下一批人，全部在名单上，一天之内全部布了第一批的后尘，人间蒸发。
这下谁也不敢再搞这样的动作了。
全国上下瑟瑟发抖，普通人彻底吓破了胆。
那些没有骂过永生人的，这下更小心了，什么话都不敢说，生怕被卷入这摊子事里。
骂过永生人的，则是缩着脖子做人，不仅把自己过往在网上针对永生人的负面言论删得干干净净，还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自己可真是太喜欢永生人了，永生人就是世界上最高贵最强大最神圣的种族。
等到第三份名单出来，名单里非官员的比例开始增加，主要是比较有号召力的，提出过许多限制永生人条例的人，这些人真的怕极了，立刻联合起来，很快，各地都出现了游街、静坐、罢工抗议行为。
“把所有永生人都放出来！”
“任何人都有自由生存的权利！”
“拒绝种族歧视，拒绝践踏永生人的人权！”
“永生人的出现，是宇宙中的伟大奇迹！”
“禁止永生人器官移植，禁止奴役、压迫永生人！”
“立刻释放所有永生人！”
心姐，也就是红心拨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抗议队伍，听着这一声声为永生人说话的声音，只觉得讽刺又魔幻。
短短几日，这些永生人的敌人们，提到永生人都一副厌恶鄙视高高在上的人们，居然都一个个为永生人发声了，好似他们从来都是永生人的好伙伴，正义得闪闪发光。
所以，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理啊，端看谁的拳头大罢了。
这下，头疼的该是政府了。
……
政府当然很头疼，永生人这边还没摆平，全国各地的人民给他们捣乱起来了！
释放永生人？拿什么释放？
这次捉拿的所有永生人，都在被关押的地方离奇消失了！
这事他们都不敢公布出去，简直是啪啪往国家脸上扇巴掌，虽然那么多官员被直播消失，已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脸已经被打得很肿了。
有人提议：“那不如，释放其他永生人？”
国家掌控着十几万永生人，几乎占据了永生人数量的95%以上，而这其中相当大一部分已经被驯化，释放已经被驯化的那部分永生人，既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反过来做间谍，弄清楚那个红心到底是谁，永生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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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合计，决定就这么做，接着官方发言人出面，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地向红心表示，一切好商量，国家可以释放永生人，可以满足永生人的要求，只求和平共处。
与此同时，沿海前线，像素怪物和规则瞪大眼睛看着网络上的直播视频片段，盯着镜头里出现的那只纤细的手。
这个手，有点眼熟。
这个声音虽然变声过，但语调也很熟悉。
两只对视一眼，再看看一旁呆呆木木坐着的28号。
“是妹妹吗？”
“好像是。”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能弄出黑雾的那种手段吧？”
“是的，这里的永生人能力平平，绝对搞不出这样大的动静。”
两只再对视一眼，然后都蹭地跳了起来，走，去找人！
不过，要怎么找呢？
“简单，这里不是有第三份名单吗？我们盯着上面的人，就能等到妹妹啦！”像素怪物迫不及待。
“或许，我们也可以提前把名单上的人变成像素人，然后薇子就知道我们来了。”规则补充建议。
很好，就这么干！
……
被惦记着的卫月歆此时累得够呛。
为了把那名单上的人一个个全部抓起来，为了把被抓走的永生人救出来，为了看起来毫不费劲，折腾出无影去无踪的神秘感，她在背后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忙成了陀螺不说，时时刻刻都得消耗，才恢复一点的元神，眼看又有不稳定的征兆。
没有个帮手就是这么愁人。
这时候不拘来哪个任务者，或者是大哥、小黄鸭在身边，她都不需要亲自做这些事，躺着等消息就行。
她布了一个能够帮助她尽快恢复的阵法，又把刚掏回来的一副属于她的肺拿出来炼化吸收，这才觉得好了点。
然后去和红心他们汇合，把水晶球里刚救出来的永生人都放出来。
这些永生人自然是万分惊奇，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什么神奇的存在。
卫月歆无意和他们多说，径直走开。
她唯一需要保持联系的永生人就是那个红心，然后保证她需要永生人做的事情，红心能执行到位就行了。
红心过来问她说：“政府有意和我们和解，释放一部分永生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卫月歆：“如果没猜错，他们准备释放的永生人，是早就被他们驯化，忠诚地为他们办事，甚至不惜调转过来对付自己同胞的人吧？”
其实都不用猜，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必然的。
红心道：“所以，这样的同胞我们要来没用，反而只会往我们这里埋钉子，给我们制造麻烦。”
卫月歆点头：“你和对方谈，第一，把所有在前线的永生人都撤回来，释放其自由，并给与一笔丰厚的补偿。记住，一定要最前线的那些人，几天就要死一轮的那种，不要任何管理人员。”
能帮助星国管理永生人，逼着永生人死了又死的，或许有不得已这么做的，但肯定不乏助纣为虐，用同胞的苦痛来成全自己的前途地位的。
“第二，全国上下，所有研究机构里的永生人实验体，全部释放，并给与补偿。
“第三，所有危险岗位上的永生人，全部释放，予以一次性工时补偿。以上都是如果有死亡次数，就按照死亡次数给予死亡补偿。
“第四，过往伤害、剥削过永生人的人，造成严重后果和大规模的，让政府都揪出来，一批一批，从重从快，公开审判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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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立法确定永生人的合法公民权益，所有侵犯永生人合法权益的行为都必须入刑。”
红心越听眼睛越亮，不过也有几分忧心：“恐怕政府不会轻易答应，那就需要您继续按名单抓人。”
卫月歆垂下眼眸：“按名单报复人，这种做法听着看着都很唬人，但实际上，可一可二不可再，做得多了，震慑力就没有那么强了，人们的恐惧过了那个阈值之后，会感到麻木，他们依然会害怕会恐惧，但相比之下，也会越发厌恶永生人，这没有什么好处。永生人需要的是大众的敬畏，而不是厌恶。”
主要是，这太累了，而且就算整出花来，动静还是太小。
她抬眸看着天空：“我打算去前线，和那些海兽谈一谈。”
红心吃惊，和海兽谈？
卫月歆凉凉笑道：“那个天幕不是说永生人未来会和海兽勾结吗？索性让大家看看，永生人真的有和海兽交流的能力，这比报复多少个名单都更有震慑力。”
她的最终目的，可不是为永生人谋得安身立命的未来，当然这是可以顺带做成的。
她的目的，是引诱那个管理人山子来到这个世界，那当然要搞大动作。
让他看看，永生人真的要和海兽联合起来搞事，而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无法阻止，他再不做点什么，任务就要失败了。
顺便她还要去前线，把自己的身体找回来，她可怜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又死过几回了。
当天，她就要出发。
出发前忽然收到红心的电话，红心非常震惊，甚至有点惊恐地说：“第三份名单上的人出事了，是您做的吗？”
“我没出手，发生什么事了？”
“您快上网看直播！”
卫月歆立刻上网，不需要特意找，最红火的那个就是，点进去，直播间里，一个人惊恐地面对镜头，身体一点点地变成了像素格，画面外还传来熟悉的咯咯咯的怪笑声。
卫月歆：“……”
卫月歆仔细辨别片刻，往后一靠，长舒口气，整个人瞬间就轻松了，露出一个特别真心喜悦的笑容。
大哥可算是来了！